楚云无话,有些沉默。
周易却问她:“如果你是知敏,你会怎么选择?”
楚云愣了愣,随即回道:“为什么这么问?”
周易却没解释。
这件事只是一个小插曲,过去就过去了。
楚云没放在心上。她在 犹豫要不要开一个小店,或者自己创办一个工作室什么的,平时实在太无聊,人都快闲出毛病来。
临近本学期的几周,贺西lt
宁也特别忙,有时候晚上十点多甚至十一点多才回来。
楚云都会留灯等着她,起先只是边看剧边等,后来就会煲汤做点吃的等,一开始她为了不让贺西宁分心,都不准这人进自己的房间,慢慢就退步了。贺西宁把书搬到这边来,在这边看书睡觉,晚上也不走了。
念想是一点点堆积起来的,渐渐填满身体。
“还有多久考试?”她问道,趴在床头翻杂志。
贺西宁回道:“两个星期。”
算来陈君华的工期也没多久了,在电话里说八月末就回来,届时就不能像现在一样。不过她们还有一个暑假的时间,倒是不急,可以慢慢来,楚云已然有了安排。
“考完试过后学校还有事吗?”
贺西宁摇摇头。
她莞尔:“想不想去旅游,跟我一起。”
“去哪儿?”贺西宁看过来,问道。
楚云说:“还没想好。北京举办奥运会,你想不想去看?”
贺西宁:“随你。”
她笑笑,决定就去北京。
看书看到快凌晨,贺西宁上床睡觉,躺她旁边。她抓住了这人的手,抵在对方怀里,而后闭上眼睛。
夜色静悄悄的,一室的不为人知。
真去了北京,她肯定不会带贺西宁回家住,会住在外面。那时候老爷子多半又要闹了,回了北京不回家,怕是得吹胡子瞪眼,楚云都能想到家里人会是什么反应,但她不管这些,到时候住外面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容易上火的季节里烦躁,睡觉时总是不安稳。
她梦见蛇尾缠着自己,她认得那根尾巴,于是就抱了上去解热。
而梦境之外,却是贺西宁抱着她。
背后伤口的痂全脱落了,左肩胛骨处多了一块粉色,每每洗澡时在镜子里瞧见,楚云难免有些嫌弃,巴不得时间过快一点,等下次从北京旅游回来就去做纹身遮住。
“别太在意,没什么的。”贺西宁轻声道。
她拧眉,惋惜地说:“有伤痕不好看。”
贺西宁捏住了她的下巴,低下头来。
楚云喜欢她身上的味道,薄荷香勾得自己忍不住心漾,那种鲜活的冲动的汹涌感觉,翻腾的爱意,像平息不了的海上浪潮,一波一波地涌动吞噬着她,将两人裹进去。
她沉迷了,陷了进去。
贺西宁给她画了一个禁锢的圈,挟着她不放。楚云未曾察觉,只享受到了这人的好。
爱恋中的人都是迷茫的,觉得自己清醒,其实早就越陷越深,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感觉跟一开始的差别不大,没有经历过什么,也没有大的波澜,有的只有点点滴滴的琐事。但就是一件件琐事改变了楚云,原本的她心中怀有负罪感,现在却什么都没了,她甚至想做点两个人之间该有的事。
只是还没到时候,得等贺西宁考完试了再说。
她是这么打算的。
贺西宁应该也懂那个意思,只是不说出来而已。
然而计划总是没有会被打乱,旅游才定下来几天,周六楚天成就打来电话,告诉楚云老爷子病了,病得还挺严重的,昨晚就送进了医院。
老爷子平常多健康硬朗,这次却病来如山倒。医生说是小毛病堆积,高血压什么的连带发作,让多住几天院输液观察 。
人老了就是这样,小病小痛就能压垮你。虽然医生说得轻松,但老爷子躺在病床上并不好受,整个人都没精神,吃饭都吃不下,焉嗒嗒的。
他想见见楚云,就让楚天成打电话说。年纪大了,可能稍微得个病就一口气上不来死掉,他就盼着女儿能回去。
楚云犹豫不决,斟酌了一晚上
,还是决定回北京看看。
“你阿公不是大病,估计过几天就好了,到时候我坐飞机回来,你先认真考试,别落下了。”临走前,她叮嘱道。
这一趟走得十分匆忙,连衣服都没带两件,她买了最早的机票,急急往北京赶。
贺西宁要上课,都没能去送。
走的那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阳光强烈到刺痛眼睛,到了北京以后楚云还打了一个电话回来。
可之后却未能如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