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素素……”
钟文博怔怔地看着宁修平说出这个名字,像被抽走了魂魄一样倒回床上,“对……”
温良畴忽然冷笑一声,骂道:“渣男。”
宁修平一个眼神瞥了过去,好在钟文博看不见温良畴。
温良畴接到宁修平一个媚眼,顿时正襟危坐地举起三个手指头发誓,“我们俩是阎罗王钦定的关系,一根藤上生出的并蒂花,一个窝里长出的鸳鸯鸟,我一辈子不会辜负你。”
温良畴说道:“更不会辜负我们的孩子!”
宁修平被他气到肝疼。
温良畴继续翻生死簿,念着生死簿上的钟文博生迹,那片红色的字迹在宁修平看来无比刺目,“9月24日,钟文博与叶素素发生争执,次日晚十二点整,致使叶素素跳湖自杀。”
温良畴说道:“心有歪念,不敬他人,致使亲近之人与骨血死亡,可打入血池地狱,受刑三十年整。”
宁修平又瞪了他一眼,没再理他,替钟文博掖好被子,虽然是盛夏,钟文博受到过度惊吓,身上一直冒冷汗。
钟文博缓过一口气来,颤抖着说道:“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她……”
宁修平坐在床边,手机里还保存着崔府君发来的文件,对钟文博说道:“事情都过去三年了,叶素素早就入土为安了,你不要再内疚。”
宁修平道:“或者再过几天,我陪你去给素素上柱香。”
钟文博眼睛颤了一下,点了点头,“修平,我想在你这里住上几天,我不敢回家。”
宁修平笑了笑,钟文博家里在南桥公墓边上开香烛店,头一回见他怕噩梦,“行,你跟我睡吧。”
话音刚落,一旁掉了一地的五彩糖果。
温良畴“噌”地站起来,没好气地指着床上的钟文博,给他睡一睡老婆的闺床就算好了,还想同床共枕,“不行,立马给我滚出去。”
宁修平咬着牙压低声音,“你滚出去,正好让他睡客房。”
温良畴耳朵忽然失聪,听不见宁修平前半句话,点了点头,“我大恩大德,让他跟我睡也行。”看他不让这混账小子在梦里提前体验一下下十八层地狱的感觉。
温良畴抖了一下手,死蝶钻到钟文博的被窝里,朝着他的脚掌心直接冰了一下。
钟文博忽然倒吸一口冷气,把脚缩起来,惊恐地说道:“修平,你被子里什么东西?是不是……是不是她来找我了!”
宁修平瞪着温良畴,把死蝶从被窝里赶出去,假装抖了抖被子,趁机塞了一块硬币,“掉了块硬币在床上,没有鬼。”
宁修平安抚他道:“文博,你信得过我,我也不骗你,我确实有阴阳眼,我没在你身上看见鬼魂,素素没有缠着你。”
钟文博神色变了好几次,脸色惨白地看着宁修平,迟疑又害怕,“真的吗?她真的不在吗?”
宁修平点头,“不在。”随即让他躺回床上,脚底下踹了一脚温良畴,把他赶出门,“我给你去弄点吃的,你休息一会儿,我就在厨房,有什么事叫我。”
钟文博点了点头,两夜没有好好合眼,神色憔悴,疲乏地躺在床上休息。
宁修平关上门,进厨房给钟文博烧点菜,看了一下冰箱,两天没回家,青菜已经焉了,还有几个番茄鸡蛋和火腿肠,煮点面条吃。
温良畴把楼下百货超市里买的碗筷拿出来,坐在桌边等吃的,“加点糖,我喜欢吃甜的。”随即就一本正经地说道,“红衣是冲着那个小王八……咳,你朋友去的,现在已经被抓了,按理说不应该出现他被厉鬼缠身的现象。”
宁修平的思路一下被他带走,一边洗菜一边说道:“他做了噩梦,梦见在地狱受刑,这是为什么?”
温良畴点头,瞪着那扇紧闭的主卧房门,没好气地说道:“还算他有点自知之明,早晚是要下去受罚的。”
宁修平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他的为人,上学的时候做事冲动,但也不敢干出逼人自杀的事情。”
钟文博知道叶素素死后被吓病了两个星期,那时候他没有多心,以为是钟文博身体不好,现在回想回来应该也是叶素素的原因。
温良畴咬着一块棒棒糖,倒在椅子上,将椅子两脚翘起,摇摇晃晃,看着主卧房门被打开,钟文博走了出来,远远朝他吹了一口凉气,“谁知道呢?”
钟文博摸了摸忽然凉飕飕的脖子,嗅了一阵,“真香啊修平,被你勾馋了。”一边说着,钻进了卫生间洗脸,看见洗手台上两个牙杯牙刷,愣了一下,一个还是崭新的,牙刷上的封口商标都还没撕,“修平,你……有女朋友了?”
温良畴连连点头,“识相就好,赶紧滚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