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畴道:“别废话了,快去,我们马上赶回来。”
温良畴那边挂断了电话,谢毕安虽然话多,在打电话的同时已经用生死簿定位了钟文博,只可惜死蝶在半空飞了一圈,重新落回了他手上。
谢毕安放下奶茶杯,看着手指上翩翩飞舞的蝴蝶,虽然引得路过的小姑娘惊奇地花痴乱叫,实则在谢毕安看来这只笨蝴蝶已经成了一个无头苍蝇。
谢毕安眯了一下眼,勾起嘴角,眼里闪着火光,淡淡笑笑,“无法定位,好强啊……”
从地府直达人间的路程对于阳人来说极长,对于鬼差来说无异于出个家门。
温良畴拿衣服给宁修平裹严实了,这才带人进入两界通道。这里的正反旋风虽然对鬼魂有伤害,好在他完全有把握将人安全带入人间。
宁修平给钟文博回拨了一个电话,已经提示不在服务区,找不到人,倒是谢毕安来了消息。
“温兄,宁小兄弟,生死簿无法锁定小钟朋友了。”
宁修平抿着唇,又试着给钟文博打电话,就连生死簿都无法锁定位置,电话根本无法接通。
宁修平放下手机,想到温良畴曾经让崔玉用过的显世镜,“温先生,那面镜子能不能照到他。”
温良畴正在翻手机地图,果然无法查清钟文博的位置,摇头说道:“显世镜是生死簿生迹详细投影,生死簿都无法定位,镜子更加查不到。”
宁修平沉默了片刻,让自己冷静下来,两人去旅游的时候宁修怡已经替他将车取了回来,随即取了钥匙去开车,“温先生,我去香烛店一趟。”
温良畴跟着坐上车,“一起。”
小区到南桥公墓有一个小时的车程,阴路能缩短至十五分钟。
宁修平看着飞速后退的路面,油门踩到底,一边说道:“他有个习惯,每天晚上会把第二天的行程写成日记,找到他的日记本就能知道他今天做了什么。”
温良畴笑了笑,瞥了他一眼,淡然地说道:“修平,你现在是鬼差,你将掌管他的生死,而不是任何人,或者是鬼。”
宁修平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轻轻颤了一下,温良畴总能一语道破他心里的慌张,好在也是他一直站在背后看着他,“谢谢温先生。”
两人下了车,钟氏香烛店门口上了条锁,温良畴正打算把锁拧断,就见宁修平朝他招了招手。
窗框下有块砖年久修,已经掉了,宁修平把砖头取出来,伸手进去开了窗户里的锁扣,将窗子推开,从窗户钻进去。
温良畴跟着跳进屋,店里有些暗,架子上整整齐齐摆着许多冥币香烛。很难想象数日前怕鬼怕得要命的钟文博会在公墓旁边开香烛店,“他住在这儿?”
宁修平进了里面的卧室,把灯打开,“他家离得远,平常就住在店里。”
卧室里有些乱,几件脏衣服裤子都还堆在床脚,茶几上有没吃完的零食,地上的瓜子壳还没扫干净。
温良畴从薯片袋里取了一块薯片出来,吃了一片试毒,挺脆,“今天才拆的,还能吃。”
宁修平在书桌上翻了翻,最上层的一个抽屉锁着,应该就是在里面,“温先生能打开吗?”
温良畴甩了一下手,打出一道阴气,里面的锁芯已经断了。
宁修平把抽屉打开,里面都是一本本黑皮本子。钟文博写日记的习惯一直就有,在大学时就写满了两本黑本,现在已经留满了一整个抽屉。
宁修平翻开最上面的一本,最后一页写道:“下午:3点出门,医院抓药,备就诊卡,现金200,一个月药量。回家一趟。”
宁修平翻了一下手机,钟文博的父亲有高血压,他每月会去医院买一次药。而刚才钟文博给他打电话的时间是四点二十五分,如果钟文博在遇险之后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那么人就是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失踪。
宁修平把手机地图打开寻找,现在不过五点零五分,以阳人的速度,四十分钟能行进的距离有限。
宁修平将医院与钟文博家的路途作为中心,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小圆。片刻之后,紧紧抿着唇,四点钟还没到晚高峰,如果被叶昭昭挟持的钟文博是驾车离开,范围将扩大数倍。
宁修平又在地图上画了个圆,脸色微白,范围太大了。
于此同时,香烛店门口忽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有人在砸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