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子,你这就不厚道了,听说你家两个小子到时候都想要送到学堂读书的,这要是真有什么苗头,你还能坐得住?别磨叽了,赶紧的把打听到的消息说出来,我们都还等着呢!”
李富也不反驳,只是含蓄的扫视了一眼沢先生原来的部下们,谨慎的先撇清自己的嫌疑:“我可先跟你们说清楚,我那真就是无意间经过那家时碰上沢先生离开才知道的这个消息,后来想着我家两个小子要上学堂,所以才略略向那家打听了一下,真不是特意去调查冒犯沢先生,我是绝没有这个意思的。”
这话可以说得上求生欲满点,当然这也是不涉及到沢先生的隐私,众人也就没有抓着不放,只听他说说看后面又打听到的消息。
见其他人脸色正常,也没有指责他的意思,李富便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让我家两个小子悄悄去那院子里放着的桌椅旁比划了一下,那个大小绝对是学子常用的单人小桌,他们还发现了院子里没有完工的桌脚材料,粗略算下来,约莫怎么都得有近百张桌子。”
“可看清了?确实是学子常用的那种单人桌?”院子里的人虽然都知道沢先生迟早要把学堂开起来,但临了还是忍不住有些激动。
旁边的林氏一拍大腿:“怪不得前些时候我家那口子神神叨叨的回来跟我说那些话,感情是这么回事!”
林氏这一时激动差点没把一边的米盆给撞倒了,好在坐她身旁的李氏一把扶住盆子,避免了这盆糯米即将落地的悲惨下场。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林氏哭笑不得的描述了当时王大虎的原话:“他那天原本一早起来就说要去沢先生家说些事,吃完饭早早就出门了,往常他不论如何都会在沢家待上一段时间才会回去,可那天他才刚出门没多久,我就见他一脸恍惚的回来了,进门时居然还差点被门槛绊着,这能是我家那口子能发生的事吗,可不就得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教书匠的娃娃怕就是抓着笔杆子出生的吧。】他一听我问,就直接说了这么一句。”林氏接着笑道。
“然后他接着说【老沢抄那一屋子的书放着也能当传家宝了,怎么还和江哥儿抄了那么多书晾在院子里,进去差点没敢落脚,就怕冲撞了文曲星。】”
林氏说到这里,忍不住感慨:“听你们这么一说,如果桌椅都开始筹备了,那满院子新抄的书,想来该不会正是为学堂准备的书本吧!?”
林氏是什么人?那是村长夫人!王大虎与她感情甚笃,即使现在还没有生育一儿半女,也从未给她半分脸色,这村长夫人说的话还能有假?
而且,沢先生和自家男人也说过一些关于学堂的安排,林氏平日里也多有耳闻,这前后消息一对应,可不就合上了。
不止是大盆村这些人激动,那后面依照约定过来帮忙学习用橹罟子叶包粽子的河潭村村民,也都因为这个消息而欣喜若狂,这可是他们周边几个村子唯一的学堂啊!
这大盆村咋啥都有呢!?他们村以后可不得跟着沾光啊!
院子里群情鼎沸,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好不热闹,当然所有人也没忘了今天是过来干什么的,再如何对这个学堂翘首以盼,也不耽误今天众人包粽子的热情。
院子里的大铁锅已经再次架了起来,粽子一个个被倒入锅中,灶下生起了大火,那粽子捆扎的非常结实,扣在大铁锅沸腾的水中煮了足足一个时辰,那锅中的水险些都漫不过粽子,好在李氏提前提醒众人注意水位,避免了煮不熟的尴尬。
从锅内取出一个粽子,担心自家媳妇的小手被烫着,海子很自觉的拿过来亲自解开捆在粽子上的绳子,一圈圈剥开长长的粽叶,露出里面晶莹剔透带着微微翠绿色的糯米,那绿色是橹罟子叶子带进去的,而且糯米被浸泡了一整天,吸足了水分后再煮出来,那米粒隐隐已经有玲珑剔透之感,单是这糯米呈现出来的姿态就已经让人食欲倍增。
海子不怕烫的一口咬下去,旁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纷纷问道滋味如何。
牙齿刚一咬下,感觉到的是糯米弹牙的口感,却又带着糯米特有的软糯,这一口并没有咬到肉,但就单单这糯米中加入的那点盐带来的咸味,肉在滚水中沸煮之下浸入米中的荤香,橹罟子叶浸染上的清香,这口糯米就够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