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捆饼捆的是烫手的豆子啊?!”小杨有些惊讶,一口咬下手里的月饼,眼睛都睁大了几分。
“那可不?着捆饼的都必须是老手,哪个油坊都是这么安排当然有他的道理。”周山低头把玩累了的儿子抱上大腿坐好。
“然后呢?这捆饼之后呢?要怎么做?”张京给小杨递过一个手帕擦嘴,也有些好奇的接着问。
“然后就是大家都知道的压榨,要是身体不过强壮,力道不够的话,打击的木桩撞击不完全,那榨出来的油量当然也就不够,不止浪费油,剩余的饼渣也非常浪费,喂牲畜或者沤肥都有些可惜。”
众人点点头,谁家的粮食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这村子里将来榨油的豆子可都是和村民们采买的,油出少了谁不心疼?
“要说榨油还是最简单的一步,只要又个总把头,其余人卖力气就可以了,复杂还是前面油饼的准备工作更复杂。”周山回忆着当年的情景有些感慨。
“油饼还有什么准备?不是把豆子蒸煮好就可以捆成油饼了吗?”小杨更加好奇了,这做个油饼居然这么复杂?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首先要选用饱满的豆子,这是要尽量保证豆子都能有较高的出油量,把选好的豆子在锅里炒制一遍,具体的火候只有手艺人才知道,我是不清楚的。”
对于周山有些光棍的说法,大家都发出善意的笑声。
“不知道就不知道呗~,难不成你还要到油坊里做炒籽的?赶紧的往下说,别贫嘴了。”小杨笑着催促。
“那我可就往下说了,你别催,听说这些豆子炒到隐隐可以看到些油光是最合适的程度,我是没有见过的,然后把这些炒过的豆子碾碎,具体碾碎到什么程度你们也不要问我,我还是没有见过的,碾碎的豆子再拿去蒸,蒸好的豆子才是我们之前说的用来捆油饼的豆子。”
周山连续几个没见过说得理直气壮,小杨忍不住调侃道:“周哥你这没见过的是不是有点多?你不是说从小就是在油坊里玩耍长大的嘛,怎么什么都没见过!”
周山笑着回答:“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爹确实是在油坊做工,但是你们也听见了,这油饼前的工艺复杂得很,当时油坊里的管事一个个都防着其他人学这些手艺,就怕学会了徒弟饿死师傅,所以很多像我爹这种去做工的汉子都只能做最苦的体力活,那些关键的手艺人都是庄子里的人,可都被管事们牢牢把握在手里呢,哪是我们这些外人能接触到的?”
“果然这些手艺不是常人能够学到的,听你这么一说,榨油的工艺可比磨坊那边复杂得多,体力活也要重些,我们村能把油坊做起来吗?”
张京有些担忧,听周山的意思,那油坊可不是一群新手能把控得了的,怎么的都得有个老手在里面掌舵,否则村子里的油坊想要出油也有一定的困难。
王大虎撇了沢椤一眼:“老沢,你别说你不知道这些,你给我个实话,你手里是不是有这方面的老手?要不你不会从一开始就计划着村子里要建个油坊。”
沢椤接过团团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的月饼,三两下塞进嘴里,灌了一碗茶才把嘴里甜得腻人的味道压了下去,喘了口气才回答王大虎的问题。
“你知道周山他爹当年是给一个庄子里的油坊做工,他刚才也说了油坊是由庄子里的管事们管理,许多关键岗位都是安排的自己人,外人是不允许随意接触的,那你知道作为一个到油坊里做工的农户家的小孩,为什么周山可以跟着他爹到那个油坊里面玩耍?”
嗯?王大虎这时也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了,是啊,刚刚周山自己也说了管事很是提防外人学习榨油的手艺,那为什么他一个外人带去的孩子能够在油坊这么敏感的地方玩耍?
看着依然笑眯眯的周山,王大虎觉着似乎有什么被他遗漏了:“老沢,你别兜圈子了,你说说这是为什么?”
沢椤幽幽的说道:“周山他爹做工的那个庄子在他们村子附近建立几十年,庄子里的人世代居住在那里,不管原来是什么来历,住进庄子后自然都会在庄子里成家立业,而当时油坊有一个管事,成家十几年只得一个独女。”
旁边的众人都停了下来,听到沢椤的这番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默默看着依然笑眯眯的周山,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