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她的视线,女孩勾起微笑,脚步放快。
顾岑染上前几步,她看见顾锦墨走路有点儿崴。
“走这么急,是要真成瘸子。”顾锦墨板着脸说了一句,又对顾锦墨说:“你在这里等我俩分钟,我把车开过来。”
“好的。”
看上去真听话,乖得人想摸头,要是言行一致就更好,顾岑染心中冒出这样的想法。
第一次坐上顾岑染车的副驾,顾锦墨第一时间将安全带扣好。
顾岑染撇了一眼,看见顾锦墨腿上书的书名,是复习资料。
“姐姐我还是去你那里住,你昨天还说给我辅导的。”资料是来的路上随手买的。
顾岑染还有些不自在,她总觉得对方在撒娇,等车平稳上路,她才回复了句“嗯”。
顾锦墨转头将资料放到后座,她将过河拆桥这个词发挥的淋漓尽致。书的扉页有些皱,就是刚才她故作紧张时捏的,将一个害怕被拒绝的形象表现到位。
如今得到肯定回复,这俩本书就显得有些累赘。至于姐姐,她肯定不会多想,如果真问了,那就是书压着腿不舒服。
比起顾岑染给她提供的,她能为对方做的事情太少了,并且微不足道。
保证对方每天都能喝上热水,而不是冰箱里的纯净水,需要加班加点的时候为她泡上一杯咖啡,可以休息的时候温一杯牛奶。
这样不等价的关系,让她对顾岑染心存感激。
却又不得不带着目的,与她所感激的人相处。
“岑轻寒说你去买班级聚会材料?”
“嗯,”原来是岑轻寒说的她在哪里,“文艺委员是个男生,他说东西他后天拿去学校,我就同意啦。”
顾锦墨见顾岑染不说话,就继续找话聊:“你猜老师为什么会点我去买材料。”
“老师指名让你去的?”顾岑染目不斜视,语气却不太好。
顾锦墨说:“也不是故意让我去,我这个生活委员太没有存在感,以至于老师忘了生活委员是我。”
“我还是觉得你老师不称职。”
这句话不太真,顾锦墨判断。
因为她看见顾岑染笑了,哪怕是微小的弧度。
顾锦墨说了几句后,便不再说,即使顾岑染开车很稳,也不好分散她的注意力。
下车后,顾岑染问她,班里的文艺委员是个什么样子的男生。
“寸头。”
她捕捉到顾岑染眼中的惊讶,补充道:“其实昨天才理的头,今天还愁着明天是不是要带着帽子去学校。”
“在他心中,他是个花美男,说了一堆要求后以为理发师懂了,然后闭着眼让理发师随意发挥……”
“他付钱了?”
顾锦墨郑重点头:“付了,他超额付了理发费用,只求理发师转行。”
“……”现在的年轻人真有意思,“嗯,从源头解决问题。”
顾锦墨笑到流眼泪,被她一总结,顾锦墨就忍不住笑。
她有种预感,就算顾岑染说很尬的冷笑话,她也会捧场。
顾岑染有时会在顾家住两三天,不过今天顾锦墨误会她的意思,她便将错就错,带人直接回了公寓。
顾家成不在家,她没有非呆在顾家的必要。
虽然出门前看见岑焦那张赶客脸,她是想在顾家再呆上一天的。
她和那个后妈,是表面功夫都不用做的关系,可她从不在顾家成面前说岑焦如何。
岑焦是和顾家成生活在一起的人,而她一直生活在顾宅。顾岑染心里也清楚,即使如今顾家成是打算将小顾家的企业交给她的,但她并不能对顾家成身边的人指指点点。
一次俩次是可行的,次数多了顾家成心中本有的偏颇,定会激发出对她的不满来。
敌人在不能一击致命前,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这就是她和岑焦的关系。
她也不是非得让岑焦日子难过,只是设想有一天想测测岑焦对他爸那“无价的爱情”到底有多真。
真到愿意“将丈夫前任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养”。
和顾锦墨住在一起的几天,常见到锦墨常看舞蹈视频。她才想起这个人在舞蹈上是有天赋的。
而那个将别人孩子当自己孩子养的后妈,一句“你还听不听我的话,你一直受伤是要妈妈伤心死吗!”将一个孩子的前程给掐断。
那时候那个孩子的梦想是纯粹的吧,这些年她有一次瞧见过她偷偷练习。
可一些事是需要积累的,舞蹈也有最佳的训练时间,错过了事倍功半。况且偷偷练习的时间哪里比得上光明正大的那些。
就算有天赋,也是不行的……
岑焦就是一条毒蛇,顾岑染肯定顾锦墨得到的来自岑焦的每一份好,都付出数倍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