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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严师(1 / 2)

跟辉哥进学校的当晚,辉哥跟我约法三章:一、课上,我不能喊他哥,要喊就喊他老师;二、课下,我不可以跟班里的人说我和他的关系;三、下课,不能和他一起回宿舍,我自己先回。总之,他核心意思是,一切公事公办!

我明白,也理解。交代清楚后,我收拾去洗澡。我们住的宿舍楼是筒子楼,厕所是公共的,洗澡就在那里。我问辉哥要不要一起洗?他看我一眼,临时又补充一条约法:以后洗澡要分开,睡觉也要分开。

我听了很平淡地“哦”了一声,然后自己去洗。洗完澡,我上床睡了。那床是辉哥安排给我的,是他同学的床。他则睡他自己的床。整个暑假,只有一次,天快亮了,他起床上厕所,回来后不想爬上铺的床,于是顺便上了我的床,顺便把手搭在我腰上。其他时候,他都说到做到了。他从来都是严于律己的。

第二天,我和辉哥一起去培训班。路上,我问:“哥,去的时候,我们为什么能一起走?”

“去的路上被人看见,我们可以解释:是路上遇见的。一起回去则解释不通!”

我无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辉哥带我去的培训教室在陈列馆边上,像是仓库改造的,外面爬山虎的枯藤增加了建筑的沧桑感。陈列馆跟村里的大会堂形制类似,俄国风,有七八级台阶,庄重又有内涵的样子。我准备有时间的进去看看,后来我发现我真是想多了。我根本没时间做这些不要紧的事。

进班画画之后,我才发现果真是高手如云,我这种等级的只能坐画室最边缘。辉哥没有格外照顾我,只让我在最外面画。

负责培训班的老师基本不来,辉哥是主要负责人。他教学生画画时,不苟言笑,但他教学时声音很有温度,不高不低,磁性中透着江南男子特有的温柔。可是他又给人不可接近的感觉,这种距离感源于他板正的气质和牛掰的专业水平。

培训班墙上有他画的超级大画,跟他带回家给我看的不是一个级别。我看了特震撼。其他同学也是如此。

辉哥教学时,都是先示范,一张素描,在他手里,连擦带抹半个小时就出来了,效果比我们画半天的都要强。示范结束,他就不再多说什么,只随堂指导。到快结束时,他会随机选择一位同学的画,把画从左到右一分为二,他改一半,另外一半留着做对比。无论功底多好的学生,只要被他改画,自信心就大为打折。但让他改画,又能促进你极大的进步。

大家既想让他改画,又不敢让他改。那种纠结撕咬人心。但我没有这种纠结。

我在教室里从来不喊辉哥帮我看画,他也从没改到过我的画。但他帮人改画时,我一定要认真看,认真听。他会回头在人群中搜索我的身影。如果被他发现我没有再不认真听他讲,没有认真看他改画,那么回到宿舍我会很惨。饭会照常给吃,但他会给我特别冰酷的脸色看。我要是跟他说话或者有问题问他,他会冷眼盯我拒绝回答。直到我后面几天格外认真,他才解除这种冷暴力。

每天在画室画一整天后,晚上回宿舍时,我要把两张画都带回去,辉哥再帮我改。算是开小灶。每天回宿舍,时间差不多是十点。他帮我改两张画,再让我坐那里,对比、思考、领悟。做完这些差不多是凌晨了。

每天,我都要到凌晨以后才能睡,特别累。如果是以前,我早就耍赖皮了,但这次我没有,有种自尊要强的原因,也有再无退路的原因。

无论我到几点,辉哥都陪我。

后来,我画得越来越好,和周围的人差距小了,我渐渐显露一点原型。有时候我会试探着对辉哥说:“哥,明天我想吃个鸡腿,你给我买个呗——”

“我能吃一个冰棒吗?天热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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