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话很有诱惑力，不等我给出脸色，徐璐答应了。王艳也答应了。
吃完饭，我和辉哥换衣服下潭踩藕。踩藕绝不是人到水潭里乱踩一气。人穿皮衣下水，一只脚顺着荷梗往下，探到一节硬物，那便是藕，顺势探去，估摸着三四节后，踩上一脚，顺着踩断的这头，然后摸索着再踩，一段藕便能从淤泥里取出。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最好两人一组，相互扶持。配合默契的，可以一人踩一头，一段藕能被秒踩成功。我和辉哥默契配合好多年，这活干得自然漂亮。
王艳默默看着，不像徐璐一直咯咯笑不停、拍个不停。
在踩了四筐藕之后，我们两家的任务达标了。我们脱去皮衣，换别家下水踩藕。分鱼和分藕是另外一拨人的任务。他们会按照熟练的公式计算今年每家可以分多少条大鱼，多少条中鱼，多少斤小鱼，多少斤藕。实在分不尽的，叫来小贩兑掉，所得充公。这种集体主义和平均主义把王艳和徐璐都看傻了。她们既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很美好。
干完所有的活，辉哥提议去镇上洗澡，因为身上实在太脏！我同意了，因为在家洗不太方便。
王艳和徐璐只好跟我们去镇上。好在那里还算热闹，有两位姑娘没有见识过的风土人情，所以我们把她们丢在街头，自己去洗澡。
我和辉哥照例先在水池泡，然后到淋浴水龙头下冲。我们自己动手擦了背。冲澡时，我们都背对对方，谁也不看谁。冲澡的功夫里，辉哥安排了晚上睡觉的方案：“今晚我去你家睡，徐璐在我家和王艳睡！”
我听了，只说：“好”，然后抓紧洗。无意转身之间，我瞥见辉哥是勃然怒放的。我也好不到哪里。辉哥也看见了。我们都没说什么，也没瞎开玩笑。洗完，我们穿衣出来，然后带着姑娘在老街上细逛了逛，买了点小玩意给她们。
晚上回去，饭已经在辉哥家摆好，热闹又丰盛，所有的菜和中午的没有重样。两家人围着两个人姑娘说了好多话。我阿爸阿妈显然是把徐璐当成我准女朋友了。我叫苦不迭。
散场后，辉哥跟我回家睡觉。临走时，王艳特意喊住他，跟他说“晚安”，样子格外亲昵。我提前走一步。辉哥稍后追了上来，故作轻松地对我说话。我只随声应付。
我和辉哥很正常地上床。我安安稳稳的，辉哥却翻来覆去，最后他翻身搂住我，自说自话道：“还是搂着睡的好——”
本来我是想调侃他两句的，想想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于是不做反应，由他搂着。他也真的安稳下来。
第二天，我醒来，辉哥已经不在床上。隐约听见楼下有人说话，我下床推窗往外瞧了瞧，是辉哥和王艳在河边石阶上。
他们叽叽咕咕说了很多，我只听了半句很真切的话，那是王艳说的：“我怎么比得了你们从小青梅竹马——”
辉哥在王艳说完后，又是宽慰，又是解释。最后，他把王艳搂在了怀里。
我悄悄掩上窗，什么都没想。心情也不好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