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约终于到期,我说不上是开心,还是难受。两个月时间的暑假,显得格外漫长。我回荷渊渚呆了两天,那里有太多我和辉哥的足迹,我只能眼不见心不烦。我回到学校。我决定出去走走。在苏州,我只玩了一天,就跑回来了。外面到处都是双成对的人,一个形单影只的人跟他们后面是一种折磨。
我把自己关在宿舍,整天画画。我在学校体育馆办了游泳卡,然后每天去游两个小时,如果还不够累,晚上便到学校操场跑十圈。我用积极的行动消耗旺盛的精力。
我知道,把身体搞得很累,就不会心猿意马!
从南都将我接回来的那天,下车前,辉哥特意对我交代:以后我要好好的,不要在外面乱找——
他警告我:“如果被我发现你在外面乱找,我不会放过你——”
“我不会找别人——”我说。
“如果实在想,给我打电话——”辉哥最后说。
我点了点头。我和他谁都不能保证自己能一刀切地断绝那层关系,撇开其他的不谈,至少习惯是一种可怕的力量。为此,我努力着。
一天晚上,我从操场跑步回来,辉哥正在宿舍楼下等我。我好些衣服都丢在1402,他给我送过来。
我带他上楼。他跟在我后面。我跑得全身都是汗,关了门,我很自然地脱掉湿衣服,然后拿毛巾擦身体。辉哥很近地站到我身后。我突然发现有些太对。辉哥盯着我,气氛有点不太对。如果他真的想干什么,我不会拒绝。因为我也很想。
空气凝固几秒,辉哥转个弯,给我递上一件衣服。我很自然的穿上了。我们随便说了些话,然后他便走了。
那一晚,我在床上忍不住想他很久、很久,无法克制地想……
这次以后,我和辉哥再也没有见过,也没有电话联系过。或许,我们都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相见不如不见”这话话蕴含的道理。
我努力让自己清心寡欲。让自己很忙很累,是办法之一。有时候,我会整天地画画,整天泡在游泳馆里,甚至半夜起来跑步。
开学之后,我更有事做了。我花大把时间跟学生在一起。我跟辉哥学的那套本事,派上了用场,学生一下子就认可了我。他们评价我是最认真负责的青年教师。年终测评,我得了“五优”,额外获得一千块的经济奖励。
但我知道,这样的奖励没有太多实际意义,我要参加画展、发论文、出版著作才行。我开始把研究生时代懒得啃大部头的哲学、美学、画史找出来看,并用笔记本电脑做笔记。这样会方便写论文。
寒假到来后,我没有急着回家。我把平时的画稿拿出来整理。感觉好的,便把它们放大,变成大幅的作品,以备参展之用。一直忙到年三十早上,我才收拾东西回家。
到家后,我才知道辉哥还没回来。姆妈悄悄告诉我,今年辉哥回不回来过年还是未知数。我问为什么。
姆妈叹气道:“还不是因为这么大还不结婚!你表姑父越来越不给小辉好脸啦,他要是再不结婚,家都不让他回了!”说着她叹息一声,“过去小辉可叫人省心了,没想到长大反而让人操心起来——”
我听了不知道说什么。姆妈转而向我催婚起来:“你也老大不小了,和你一样大的小伙的孩子都打酱油了,该找女朋友了,不然会被人笑话的!”
她说的是实情。过去玩伴的小孩最小的也满地跑了。我和辉哥绝对是荷渊渚的异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