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不知的是,苏长廷让刘嬷嬷等人将所有来听雪院的人挡在了曲水园外,所以才有这一片清净。
唐婉的日常就是照顾苏长廷,伺候吃饭更衣喝药等。这苏公子整就一个病娇,明明可以自己动手做的事,还非得要假借她的手。
也许这对古人来说被视作正常的夫妻关系,妻子就当尽心伺候丈夫,但对接受平等民主思想的唐婉来说,要坦然接受这种生活方式,实在是道心理坎。
院子里的梅花开得正香,唐婉倚在美人靠上,看着一树洁白,心底有些惆怅。
苏长廷不肯放她自由,她就只能待在这侯府中混吃等死,人生真是毫无意义。她读了二十年书,双硕士毕业,四年临床经验,又有金手指傍身,若得自由身,无论去什么地方肯定都能混出一番名堂。
反观在这侯府,身份不被承认,处处遭人白眼,还可能被即将来的主线剧情算计死,任谁也无法坦然啊。
若是有事可忙倒还好,院子里打杂下人都可以组成几个科室了,她连梳头洗澡穿衣都有丫鬟伺候,整个人都闲得蛋疼。人一旦无所事事,就容易想得多。
“何故愁眉不展?”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唐婉不用回头,也知道来者是谁。
她趴在凭栏上,无聊地吐了一口气,“天上的鸟儿尚且能自由自在地飞翔,人却要被关在牢笼不得自由,如何能不愁闷?”
苏长廷看她鼓鼓的脸,秀美中带着几分可爱,让人很想捏一捏。他按下这份冲动,轻笑一声,“你若想出府,带上几个仆人出去便是,本公子亦非不通融之辈。”
唐婉闷闷道:“风筝就算飞上天,线依然还捏在别人手上,不是真的自由。”
苏长廷拢了拢手,语气多了一丝冷幽,“我若松手,那风筝不仅飞不远,还会随风坠落,不知飘往何处,生死难说,更别谈自由。”
唐婉回头,皱眉看着眼前的嘴炮王,命都捏在她手上,他还能这么嚣张。
苏长廷亦居高临下地与她对视,他站着,唐婉坐着,这种高度差让唐婉更感在气势上落了下风。
“公子,太子来看您了,正在正堂等候。”白檀款步走来,打破了两人的诡谲气氛。
苏长廷收回视线,极为淡漠地对白檀说了句:“就道我身体抱恙,不便接见,望他谅解,请他回府。”
白檀微微一愣,随即领命退下。
唐婉心中亦是惊讶万分,苏长廷竟然这么不给太子面子?
在原小说中,太子是最终的大反派。此人善于心计,深谙用人之道,有匡扶天下征战八方之雄心,但为夺帝位保权势也心狠手辣,甚至手足相残,最后败给无心争权夺势却有主角光环的四皇子。
唐婉狐疑不已地打量着苏长廷,“你为什么不见他?”
“那你说说我为什么又要见他?”苏长廷反问。
唐婉道:“你不是他的伴读么?他是太子,身份地位比你高,如今主动来看你,你难道不该出去相迎?”
唐府主要还是站队太子,而苏长廷又自小跟在太子身边当了好几年伴读,按理来说应该和太子关系很亲近才对。当然,跟着反派太子混,没什么好下场,如果苏长廷和太子关系不好,其实倒不是坏事。
“你是我名门正娶的夫人,我是你的夫君,你我同住一屋檐,本该夫妻同心、携手到老,你却天天想着离开侯府。这又是何道理?”苏长廷微微抬起下巴,质问道。
唐婉:这两者能类比?
“你强留我在府上,也不过是多个使唤的人,没有意义。”
“那你就当多一个使唤的人。”苏长廷缓缓道,语气已不悦。
唐婉:……
看来想从侯府独立出去,确实是个天大的难题。这个保守的年代,无论是休妻还是和离,不仅对女方来说是一大压力,对男方来说,也被视为耻辱。
思想观念不一样,要和苏长廷离婚,怕是比登天还难。
可是,总不能就这样生活一辈子吧?得想个法子打发这种无聊的日子,尤其是要脱离侯府后宅的明争暗斗。
苏长廷静静地观察着眼前女子,她身上的谜太多,和青云调查得来的唐府二小姐截然不同。放她离开是不可能的,即使她能另立门户,唐府之人断不会任她逍遥。
她把事情看得太单纯了。
两人正各怀心思间,采蘋匆匆赶过来,“姑爷,小姐,太子殿下来听雪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