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中明净的水液泼上尸鬼的身体,它骤然尖叫,兽化的爪牙拼命挥舞挣扎,水液却克死了它,快速的腐蚀着它的身体,如同烈火烧着一张脆纸。
尸鬼凄厉的哀嚎越来越小,渐渐的再无挣扎的力气,拖着近乎被腐蚀成两半的身体挂在墙上。
“奥斯德莱老爷?”女人的询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奥斯德莱转身,尸鬼挂在墙上的丑陋躯体毫无遮挡的暴露在她眼前。
奥罗拉一声尖叫昏了过去,慢了几步的女仆阿尔莎搀扶住她。紧跟着的,是面色苍白的芙洛拉夫人。
芙洛拉夫人直直的走来,从奥斯德莱手中将我接过搂进她的怀里,她的手指神经质的不停的抚摸着我脸上的血痕。
“哦,该死的……它怎么敢……”她显然沉浸在某种情绪中,近乎魔怔似的喃喃念着。
奥斯德莱意味不明的目光注视着她。
这应该是幅奇怪的画面,尸鬼青灰色的被钉住喉咙的尸体,面色苍白神经质的女人抱着少年,沉默不语的女仆搀着晕厥过去的小姐,以及,站在一旁仿佛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的男人。
晚宴草草收尾。
晕厥的奥罗拉小姐被安排在唐顿庄园的一个房间住下,夫人与奥斯德莱取出了圣水,那个蓝色小瓶中装着的水液,在庄园每一个重要的地方用它画上六芒星的驱邪图案。
唐顿庄园的每一个人都收到了圣水加持的银十字,用来紧急时刻防身。
除了银十字架,芙洛拉夫人还悄悄的往我脖子上挂了一个看不出什么材质的链坠。说上面有龙息,可以惧慑邪物。
她对我十分偏爱,到一种可怕的地步。
奥斯德莱说,我不是她的客人,是在拍卖会上,被她重金买下来的wan物。可现实中我们的地位却恰恰相反,她几乎是供奉着我,如同信仰着神明。
我从高楼上的房间往外看去,唐顿庄园掩盖在沉沉夜色里,仿佛宁静的睡着。
这座庄园,与它的主人芙洛拉夫人,有着许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我有种预感,这些谜团会很快的,一一在我面前拉开帷幕。
而那个男人……
奥斯德莱。
他救了我,他知道很多。我看着手里的红宝石,有些出神。
临别的时候,他拥抱上来,轻声说:“好梦,天使。”奥斯德莱的姿态恢复成彬彬有礼,与那个戏谑傲慢的在走廊上按住我的人又不同。
我的口袋里被放进了什么东西。
回房间后,发现是一枚鸽血红的宝石,像某人瑰丽的眼瞳。
手指上传来宝石冰凉的触感。
阿尔法……
我似乎听见了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奥斯德莱?
晚上好,阿尔法。确切的声音传到了脑子里,奥斯德莱带着笑意的声音有些懒洋洋的。
我睁大眼睛看着手里的红宝石。
这是个传心音的小玩意儿。他解释道。你握住它,心里头要说的话我就能听到。
哦。我说。
你有很多问题想问知道答案。他说,是笃定的语气。
我嗯了一声。
他沉默了片刻,又说,你应该向我道谢。
谢谢。我说,我也想要一个道歉。
对不起。他声音极轻极小,像被踩住了尾巴想要飞快开溜的猫。
我有点喝多了。他说。
我又嗯了一声。
聊天再次陷入僵局。
阿尔法!
我们可怕而无意义的对话使他终于忍无可忍,这个家伙恼怒的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恶狠狠的说,你真是个无趣的人!
我挑了一下眉,红宝石却像一块废宝石一样,再也没有一丝声音传来。
啧,气跑啦?
“老大!老大!喝醒酒汤啦!”狼眼青年穿着极其不符合其气质的粉红围裙,端着碗汤,哐哐的敲着门。
“滚。”里面的人说。
青年鄙夷的嘁了一声,端着碗就走,边走边小声叨逼,都多少岁的人还像个小崽子似的……
砰!一声巨响,是什么东西砸在门上的声音。
狼眼青年脚底抹油的开溜。
一本名为《俘获配偶速成大法》的书,缓缓的从门上摔在地上。
书页翻开,粗制滥造的字体写着:睡前与梦中情偶通话聊天有益于加深依赖和了解,增进配偶对您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