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在一起,一直,永远,哪怕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回忆戛然而止,一瞬间的失神里,那十多年的漫长岁月好像发生在昨天,身旁金发蓝眼的男孩子冷着一张脸喊他拉斐尔。
“我来遵守我们的约定。”
是再次的肌肤相触,额头相抵,圣子冰凉的声音仿佛藏着某种炽烈燃烧的东西,要将两个生魂连同相隔的有形的无形的距离熔为一物,一并为飞灰,即使在地狱里,也交织相融,就像死亡亦无法分离。
……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猛地撑起身子,眼前仍是一片黑暗,晕厥的感觉再次传来,那个没有尽头的噩梦依旧困着我。
又好像跌进了一片薄荷田,清冷的气息传过来,从相接的地方,后背,颈间,耳廓。我下意识的抱住它的枝和叶,渴望安抚我惊惧不已的灵魂。
晨光是这时候来的,好小好微弱的一点,我担心它是否会和我一样被黑暗吞噬。
它却一点点的变大,生长,慢慢的,轻柔的将整个世界呈现在我面前。
耳畔有风声呼啸,男人的胸膛,他的厚重的包裹住我的大衣。
那头黑翼的兽长啸一声,振翅掠向天际,一轮几乎要坠出天际的深红太阳呈现在我眼前。
兽类撑开翅膀缓缓滑翔,奥斯德莱的银发柔顺的落在我的肩上,我拾起一缕,放在眼前,日光暗淡而瑰艳呈现出无法言说的红,男人的发恍若流银,在这薄暮下折射出的色彩妖冶的让人失神,和梦一样的颜色。
“阿尔法。”他轻轻唤我。
我无言沉默。
“拉普拉塔有两个教派,旧约和神降,国王信奉旧约,因而神降是伪派。旧约与神降都在找秉承神的旨意之人,预言说的天眷者有金发蓝眼的神之貌,他们盯上你很久了。”
“白袍倒银十字的是神降,他们的教义里,像神子虔诚祈求便可洗清罪孽得到灵魂安息。夫人……她是神降派,她像你祈求后灵魂得到安息,你是她的神明,她希望你能自由,因此背叛教众,嘱托我带你走,去向自由的地方。”
风吹散奥斯德莱的话语,去向某个远方。
我只觉得这些东西都与我无关,什么旧约什么神降它们突兀的出现,我所真正在意的视若珍宝的却像梦境一样碎掉了。
“阿尔法,魂灵存在的意义并不是生死,这是夫人的选择,她已得到解脱,你不该固步在牢笼里。”奥斯德莱鸦色的睫落在暮色里,我看不清他的眼睛。
我知道,我知道的,那个女孩儿已经安睡,我只是难过,只是很难过。
“您总是对万物充满怜爱之心。”
我不确定我是否听见了这样一句话,它微弱的像气息藏在风声里。
……
叫夜魇的兽从天空滑翔而下,落地的时候翅膀突然猛收,接着做了个非常骚操作的四爪着地轻巧向前的小跳步缓冲,我和奥斯德莱在它背上被颠的起飞。
夜魇扭过它的大头,打了个嘹亮的响鼻,露出了一个近乎于微笑的表情。
我好奇的抬手抚摸它的头颅,它在我手里又蹭又拱,像一条活泼的狗子。
奥斯德莱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最后他开口道:“它平常不这样的……大概是很喜欢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