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简退开。
“你尝尝。”她道。
陆纤抿抿唇,眉头微皱。
终于生气了么?
不管喜欢还是讨厌,我只想要你对我多一些情绪。
应简灼灼地望着陆纤清冷的脸。
“要是能再多那么一点点盐就好了。”陆纤说,“味道有点淡。”
“我刚刚亲了你。”应简不想陆纤无视自己。
“刚刚那算亲了我?”陆纤面带讶然,“你不是要我尝汤吗?”
应简向前一步,不许陆纤闪躲:“我喜欢你,所以亲了你。你如果喜欢我,该觉得欣喜;如果不喜欢我,该觉得嫌恶;如果讨厌我,甚至可以觉得恶心。”
只要有一点点回应就好。
“我如果觉得恶心,你会难过的。”陆纤摸摸应简的头,“小姑娘,别以为坚强是什么优秀的品质,我看那都是以前统治阶级为了鞭策奴隶造出来的词。”
应简怔愣。
陆纤从应简手里接过保温桶。
“里面的好东西这么多,浪费的确不好。阿姨就笑纳了。”
应简垂眸:“你这些年是不是都觉得我是在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幼稚?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从来不戳穿。明明知道我的那些恶作剧是想引你注意,却连气都不愿意跟我生。”
“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心里装得东西太多不利于成长。”陆纤叹口气,“就算你知道我不会喜欢你,也不会断了念想的,阿姨不想你难过而已。”
“就一点可能都没有?”应简仍是不愿死心,眼中含着希冀。
“我不光不会喜欢上你,任何人我都不会喜欢的。”陆纤耸耸肩,“你可以把这个理解成为一种特殊的人体构造。”
应简咬着唇不说话。
“大不了,我为你这些年的喜欢向你道谢,谢谢你对我产生这种美好的感情,你的心意我都认真收下了。”
陆纤说着话,当真颇为正式地给应简鞠了一躬。
“好不好吃?”应简倏然转变话题,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陆纤尝了一口汤里的鲍鱼,入口q弹多汁。
“很不错,你有当厨娘的天赋。”她评价道。
应简:“我在里面放了泻药。”
陆纤立刻抬手要去抠喉咙。
应简急道:“我骗你的!”
陆纤将手放下,“我逗你的。”
心里得意,终于整到你一次了!
应简舔舔唇。
陆纤唇瓣的余味还在。
像薄荷一样,清凉,又微涩。
静默无言。
气氛怪异的空间里只剩陆纤喝汤的声音。
应简低头看着脚尖,不知在想些什么。
空气凝固了一阵之后。
“你信奉的恶魔之主会保佑你的,”陆纤冲应简挑挑眉,“说不定你的婚约很快就取消了。”
“我什么时候信奉恶魔之主了?”应简为陆纤前半句话疑惑不已。
“你那么喜欢恶作剧,信奉的不是恶魔之主吗?佛祖、观音、耶稣上帝要忙着保佑被你整的人啊!”
陆纤指指自己。
应简又注意到陆纤的后半句话,问道:“你怎么能保证我的婚约会取消,取消不了你会带我私奔吗?”
陆纤:“那可不关我的事,问你的神明去。”
应简:“我看你是在实验室待久了,有中二病!”
说完,抢走陆纤手里的保温桶,甩手离开。
“我还没吃完呢!”陆纤气恼。
“你不配,我要供奉神明去!”应简的声音越来越远。
“给神明喝我剩下的东西,太不虔诚了。”陆纤摇摇头,“还好我先吃光了肉。”
身后的门刚一关上,应简就抱起保温桶咕咚咕咚把里面的汤全喝了。
“喂狗都比喂你强!”
“不对,你不配跟狗比!”应简回头咒骂了一声,气愤地迈着大步离开。
如果说应简之前还想过妥协,现在则是完全被激起了斗志!
迟早让你喵喵叫!
应简的眼睛里迸发出邪恶的光芒。
一夜叫七次!
-
宾利车开进一个靠近郊区、环境静雅的小区里。
齐秘书从副驾驶下来,打开后座车门。
景宥跨出一只脚,抬头问道:“齐秘书我看起来形象可以吗?”
齐秘书:“景总看起来非常正式。”
景宥:“我的头发有没有乱?”
齐秘书:“齐齐整整。”
景宥:“我身上有没有脏东西?”
齐秘书:“纤尘不染。”
景宥:“衣服颜色合适吗?”
齐秘书:“特别棒,一看就是五彩斑斓的黑。”
就这三个问题,不,刚才不止三个。
类似的问题景宥问了齐秘书一路。
齐秘书心中叹气,再多问几个,自己的成语积累就要被掏空了。
磨蹭许久,景宥总算完全从车上下来。
“见面礼带了吧?”景宥问道。
“报告老板大人,妥妥的。”齐秘书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礼盒。
景宥深吸一口气,向前迈步。
景宥来的这个小区,是姜笙言给父亲租住的地方。
-
齐秘书抬手刚要按门铃,景宥一拳打在他手腕上,就像练过截拳道一样。
景宥:“你等等,我还没准备好。”
齐秘书:“别等了,再等天黑了!”
他勇敢地挑战老板权威,直接按下门铃。
景宥顾不上跟齐秘书生气,挺胸抬头,身子站得笔直。
没等多久,防盗门向里拉开。
开门的中年男人愣了一下,侧身让开。
“请进。”
景藤集团总裁订婚的消息铺天盖地,姜栋也看到了。
认得门口这个是女儿的未婚妻。
其实姜栋入狱之前,同性婚姻并未列入法律,那时候几乎没有看过女人之间公开订婚的新闻。
虽姜栋出生于一个传统的书香世家,但他对这件事的接受程度倒是比寻常人家还要高得多。毕竟历史上这类事情并不少见,书读得多了,视野开阔,并没有多难理解女人之间的感情。
更何况从网络上的报道便能看出,景藤这个小总裁的态度非常严肃,也没有因为自己入狱就对女儿存在偏见,反而处处护着女儿。
他这个做父亲的倒是该以最周到的礼数对小姑娘才是。
世上许多父母都认为有人嫁进自己家亦或是娶了自己家的孩子是占到了什么大便宜,仗着自己是长辈,总带着颐指气使的态度对待孩子的另一半。
殊不知人心换人心。
做家长给对方一分的好,或许对方就会给你的孩子十一分的好。
“伯父好,我叫景宥,今年21岁,家里有个奶奶。”景宥一紧张,把《第一次见女朋友父母一百问》里面的答案给顺着背出来。
齐秘书倒抽一口凉气,自家总裁也是太不争气了。
姜栋面上表情明显僵了一下,点点头,换上一副和蔼的笑容。
“我知道,快进来坐。”
景宥刚要抬脚,顿了一下,从齐秘书手里拿过见面礼。
“伯父,第一次登门拜访,略备薄礼,小小心意,请您笑纳。”
齐秘书心道:“老板不愧是老板,把网上搜来的拜访词背得一字不落。”
“谢谢。”姜栋接过景宥手上的礼盒,提在手上。
景宥看着光洁的地板,又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鞋,不知该不该直接进。
“抱歉,我一个人住,平时没有准备多余的拖鞋。”姜栋说,“直接进去坐吧。”
“好的,谢谢伯父。”景宥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姜栋心中讶异,这孩子礼数可真周到。
齐秘书从未见过老板如此模样,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他也跟着老板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姜叔好!”
“你好,请进。”姜栋只笑了笑将人招呼进去,没有开口询问小伙子的身份,也能猜想出是秘书或者助理一类的人物。
齐秘书跟着景宥走进客厅。
齐冠岩父亲是个酗酒成性的醉鬼,一家人没钱吃饭的时候也不会去努力赚钱,亲戚朋友都被他借了个遍,以至于最后谁都不搭理他们一家。后来他妈妈实在受不了,在儿子四岁大的时候就离婚改嫁了。
齐冠岩可以说从小跟着奶奶一起长大。
齐冠岩十岁那年,奶奶走在路上跌倒了,伤得很重,但是送到医院没有钱缴费,得不到救治。
年幼的他第一次感觉到绝望。
那天姜栋去医院探望病人,看到一个小男孩儿跪在护士面前求她救救他奶奶,但小护士什么主都做不了,只能躲得远远的。
那时姜栋还不是市长。
其实这样的事每天都会发生,倘若真的见到一个帮一个,恐怕倾家荡产也帮不完。
但姜栋看到小男孩眼里的怨愤,还是决定帮他一把。
不光是为一条人命,还为一个孩子的未来。
姜栋有种强烈的感觉,若是当下没有一个人愿意对他抱有善念,他以后有可能会堕入地狱,变成一个魔鬼。
齐冠岩的奶奶如今已不在人世,不过是头两年寿终正寝走的,无病无灾。
老人家临走前还不忘嘱咐孙子要记得去报恩。
齐冠岩这些年为景藤卖命,有一半是因为姜笙言。
齐冠岩总觉得,命运的绳索无形地将他带到景藤,成为齐秘书,大约就是为了等待后来的姜笙言。
当年姜家出事的时候,他还是个十七岁的穷学生,什么都做不了。
好在上天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成为景宥的秘书。
哪怕景宥有时候是个让人抓狂到怀疑人生的老板,齐冠岩也愿意当她的左膀右臂,奋勇冲锋。
因为,她是他见过最纯善的人。
只要她需要齐秘书一天,他就会在一天;鞠躬尽瘁,金戈铁马。
仗剑斩去她前行路上的一切荆棘野草。
他们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拜见岳丈,而是想和姜栋商量。
提起上诉。
-
姜爸爸倒上热茶放到两人面前。
他看得出景宥拘谨,开口问道:“言言最近怎么样?”
景宥回忆自己背过的问题,好像没有这一个。
她脑子一懵,答道:“吃得好睡得香,还胖了两斤。”
一旁齐秘书差点把嘴里的茶呛出来。
怎么张口就胡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姜·黑化仙女:女人,你这是在玩儿火!
陆博士:上吧,皮卡宥!用你的水浇灭她!
围观群众:我怀疑你在……
这个月,居然只剩下六天了,我感jio,要打自己的脸,天天大肥章好像也走不完后面哐哧哐哧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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