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奶奶家在3栋39楼21号，夏添向着裸露在大楼外的电梯走去。
一路上碰见了不少居民，推着发黄婴儿车的、挎着菜篮子的、大冷天还露花臂的、头上长角不是人的、穿着暴露为生活的。
排了一分钟的队，夏添终于踩在了电梯上。按下漂浮在空中的全息按钮39，顿时从脚下开始生出一个一次性的橙色光幕盒子，带着他往上飘去，与另一个下楼的光幕盒子擦肩而过。
楼栋的窗台上，不是晾着什么物什，就是挂出霓虹广告牌直接开了一个私人小摊位。
烟酒粮食避孕套、枪械弹药违禁药，还有热情好客的大姐姐频频招手，秋波暗送，摇曳着尾巴说一些难懂的半兽娘风情、熟女的诱惑之类的话，夏添一律当做没听见也没看见。
电梯一路把夏添载往了39楼的公共阳台处，便迫不及待的凭空消失了。夏添绕开公共阳台上的那些杂物、纸箱，挥着那些跟苍蝇似的看见他就全飞来的全息牛皮小广告。
“都滚开！我不赌博！不贷款！不嫖/娼！不喝酒！不买/枪！也不买药！还未成年！快滚开！休想赚我一分钱！”
牛皮小广告们臭不要脸的继续黏着夏添，夏添赶紧跑进楼道内，才险险逃出了它们的攻击范围。
一路在狭窄的过道上披荆斩棘，越过数位睡觉的人、喝醉的人、好几袋垃圾，抵抗住婴儿哭闹声、男女吵架声、游戏外放声，夏添才艰难的抵达到了王奶奶家门口。
夏添用力敲门，王奶奶心疼电费，从来不用门铃。他在外面大声喊，“王奶奶！是我！我是夏添！来搬电器啦！”
只等了一小会儿，王奶奶就把门打开了。
“夏添来啦，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很冷吧，进来吃热饺子，才刚煮好的！”
夏添晃悠着尾巴遁着香味跟着王奶奶进了门。
房间里开了暖气，墙上的电视机正播放着情情爱爱的电视剧。
王奶奶家里有些挤，十多平的房子，没有客厅、厨房、卧室之分，全部都融合在一起，只有卫生间被单独隔开，还堆着许多老年人舍不得丢的老旧物什。
夏添看见了那只有人小腿高的方形扫地机器人，现在正在罢工中，一会儿自己得把它抱走拿去修理。
王奶奶身上系着一条旧围裙，身形有些发福，有短短的灰褐色鸟羽尾巴。从袖口、领口中裸露出来的那一点皮肤，也都带有鸟类的绒毛。王奶奶和夏添一样，也是一名化人。
她热情的招呼着夏添坐下，把一大盆饺子和两大碗蘸料端了过来，还有一小盆煮鸡蛋。
夏添一边吃着热乎乎的饺子，没有忘记爷爷的叮嘱。
“王奶奶，你最近晚上有开房屋安全系统吗？”
王奶奶顿时抱怨起来，“怎么没有开，最近这种情况，吓都吓死了！”
“我就时常听见有人嚷嚷，要跟那劳什子的荣光，一起去搞起义。就隔壁那一户，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向警察局举报他呢！”
“那些恐怖分子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谁知道，肯定见不得光。你们这些年轻人没有人生经验，可千万别被他们的花言巧语给蒙骗了。跟着恐怖分子能有什么前途，跟着国家才有前途！”
夏添默默吃了一口饺子。
“王奶奶，您的父亲，当年好像是响应国家号召，主动加入基因改造计划的那第一批基因战士吧。”
王奶奶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笑容，“是，我父亲是一名专门负责夜间执勤的火力手。”
“可是在那个年代立下过战功的军人的直系子女，不应该只被分配到这种住房啊。”
王奶奶脸上的笑容暗淡了，“我一个老人家孤身寡人，住着大屋子，既不方便，也浪费国家政策资源。”
“再说了，我年纪这么大了，万一哪天零维紊乱疯掉，岂不是害了别人。”
夏添转移开话题。
在离开王奶奶家时，王奶奶又递给了他一大袋包好的饺子，让他拿回去给他爷爷也尝尝。
夏添一手提着饺子，一手扛着扫地机器人，从狭窄的过道里走出。正遇上两个长尾巴的化人，在一旁门槛处窃窃私语。
见路过的夏添也长着角，他们不但没停下窃窃私语，还有意无意的放大音量。
“我朋友的朋友说是真的，现在加入作为早期成员，第一笔抚恤金整整有十万，实打实的十万！没有任何名头苛扣你一分钱！万一你死了，你只要没背叛过组织，组织就还给你老婆孩子发钱呢！”
“你想想我们平时冒着生命危险出天幕狩猎，成功一次赚得也多，但成本也高啊，子弹枪支治疗剂哪个不烧钱？基本一趟平均也就赚个一两万，一年十万老手都不一定赚得到。”
“有的时候还倒亏，还指不定哪次就死了，可没人给你发抚恤金。不如跟着荣光一起混。”
另一名化人附和，“就是！如果成功了，我们化人自己建了城，还哪用窝在这儿，受人类的那个鸟气！我们化人早该有荣光这样的团体出现了！”
原本躺在地上睡觉的流浪汉化人也站了起来，加入讨论。
夏添已经扛着扫地机器人走远了。
路上还能看见，有些地方被人用喷漆，喷上了荣光的银色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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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4.4.21日，周二，雪
“人才济济”的第九天体研究会，被自家学校的学生会、校方领导委以重任，在今日前往白鲤中学造访，商谈之后两方学校的运动会联赛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