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我摇头，“是疯狂。”
虚空中缓缓浮现出一株纯黑色疯狂与阴寒之意交织的树苗。
周未一下子就认出这颗树苗的来源——是当初在南丘山营地，由那座肉山的狂意和鬼魂的阴寒之息相互凝结而成。
“生物体在疯狂后，不管是肉/体还是零维意识，都会得到极大的增强。”
“你想要激发自己的潜能提升自己，让自己疯狂不正是最好的选择吗。”
周未猛摇头，“但那样已经不能算是还活着了。我宁愿一死。”
“……”本我短暂的沉默片刻，“在你的零印虚拟世界中，你应当是无所不能的。”
周未点头，“但是如果真想做到无所不能，那庞大的意识消耗量我无法负担。”
“那是因为你对自己的零印了解得还不够透彻。”本我从树苗上摘下一片黑叶片，“你的虚拟世界是一款游戏，你是游戏的创造者、制作人、至高真神。游戏内的一切都由你主宰。”
“你想要在这里创造一朵花，这里便有了一朵花；你想要抹削某个玩家的账号，这名玩家便会灭亡。”
“如果你办不到，原因只有一个——你的游戏编程技术还不够熟练。”
“你需要更多的获取知识，知道这个世界的根源。或者，对他人的造物进行挪用，就仿佛在代码开源库中剪切下来一段使用一样。”
周未不觉失笑，“剪切下来，原版都不给人家留下，这也太缺德了吧。”
本我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你的电子幽灵状态会使你进入到信息世界当中。”
“而你所看见的信息世界，只是表层世界。”
“表世界中的信息都是加工后的成品，你只能对表世界信息进行剪切挪用。这虽然同样能丰富你的游戏内容，但实际上你的游戏编程技术没有任何提高。”
“而里世界中，则包含着万事万物千载万古的所有信息，其中就有事物之所以存在、诞生的奥秘。这些信息对你的游戏编程技术很有帮助。”
“但里世界中的信息量太过庞大，普通人一接触里世界，还来不及对其中的信息进行筛选 ，大脑就会因为承受不了初步的信息冲击而爆炸，死亡。”
“你身为SP级，又是数据类型零印，天生是可以透过表世界看见信息里世界的。”
“但现在的你，一旦直视里世界就是死路一条，因此你的潜意识会帮你自动屏蔽掉里世界的模样，让你只看见表世界。”
“你必须先对自我知识量进行丰富，在有所底蕴后才能直视里世界。”
“你得采用一些迂回的方法，只看到里世界的一点边角来进行先期学习。”
周未微微点头，“这么说来，你知道这个迂回的方法？”
本我把从树苗上摘下来的黑叶片递给周未，“微量的狂意刺激，零维意识陷入轻度狂乱后，你的潜意识将无力再对里世界进行完全屏蔽。”
“部分里世界的信息就会透过屏障被你‘看见’，虽然这部分信息是不定向的，谁也不知道你会得到什么信息，但总会有走运的时刻。”
周未看着小树苗上寥寥无几的稀薄树叶，“……”
“我最讨厌抽卡游戏了，尤其是没保底机制的抽卡游戏！”周未满脸的深痛恶觉，“恶臭！游戏界毒瘤！割韭菜！败坏游戏行名声风气！用脚做游戏用心去骗氪！”
“而且这第一次，居然连个十连抽都没有，一共只有五片？多久才能长一片新树叶出来，有其他的日常获取途径吗？”
“并且，”周未狐疑的看着本我，“你确定用这个叶子去抽抽抽，不会对我有所伤害？疯狂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事。”
本我表情不变，“我们是两位一体的。你有自杀倾向吗？即使你有，作为你的求生欲，我也会阻止你。”
周未只得暂且信任他。
本我继续说到，“想要获得更多叶片，就得给树苗提供养料。”
“狂意源自疯狂极端的念头；阴寒之息源自悲伤、痛苦、绝望、害怕死亡的负面情感。”
“你可以从其他生物体身上获取，就如同这颗树苗的来源一样。”
“也可以自己制造，就像昨天晚上，你让这颗树苗破土发芽。”
周未陷入思索。
狂意还好说，这个世界上谁人不疯狂。但是获取狂意时，自己肯定会受影响，反而是这一点制约了自己为小树苗提供养料的进度。
而阴寒之息……大概可以在医院重症病房附近进行收集。这个接触太多也肯定会使自己的情绪陷入低谷。
都不太好获取，只能从长远计划。
周未又想到什么，向本我询问，“你上次在南丘山中使出的那招，用马赛克直接把肉山抹削，我能学会吗？”
本我回答，“那是借助狂意和阴寒之息，打开现实与信息世界的通道，把肉山扔进了里世界。你用过第一片叶子后，自然就能学会了。”
周未心满意足。强力底牌到手。
自己每日一次的创造者模式是常驻底牌，而这招次元之隙，则是最终杀手锏。
如果再次遇上阿良……
“你还有什么好东西，统统交出来，不要藏着掖着。”
本我摇头，“已经没了。”
周未也不失望，“那今天就先这样吧，我先去试试树叶的功效。改天再见，拜拜。”
周未直接退出了潜意识层，在现实中逐渐清醒。
心念一动，一片阴凉刺骨的黑色树叶就出现在掌心，散发出强烈的不祥之气。
周未询问了一下丽香时间，离自己最初躺下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已经接近晚上八点。
随便喝了点可乐味流质营养剂，填饱肚子解决完个人卫生后，周未一鼓作气的决定对黑树叶的功效进行正式尝试。
电子幽灵状态，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