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九咪再次开口，那个面试官就一锤定音。
九咪脑袋懵懵的，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卡在这个问题上。
她想勉强笑笑，可怎么也笑不出来，只能礼貌地说了声再见，起身向门口走去。
她抬手握住门把的时候，门被人向外拉开，九咪被带得向前一扑，差点撞上来人。
她还未来得及抬头，便有一股好闻的冷香飘到了她的鼻端。
她心中一震，抬起头来。
冷色的白炽灯下，女人精致的下巴微扬，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九咪张了张嘴，那声“林姐姐”就要脱口而出。
她随即意识到自己的状况，又立刻闭上了嘴巴，恨不得林宛白根本没有看到自己。
初试就被筛下来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不想让对方知道，那样的自己太丢人了。
虽然林宛白作为MAMO的高层早晚都会知晓，但能晚一会儿也好，最好能晚到一百年之后。
“林总！”
三个面试官一同起身。
林宛白推门而入，点头算是应了招呼。
九咪推开还未合严的门，钻了出去。
真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她脑子嗡嗡响，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慌乱与难过。
等会儿林宛白和那几个面试官说话的时候，会不会提起自己？那几个面试官会不会用很轻蔑的语气说她很差劲？
不，不会的。你看她刚刚完全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模样，肯定不会特意提起自己。
想到这里，九咪又庆幸，又失落。
她并不知道，她虽然没哭，表情却比哭出来还要难看。
她也不知道，就在开门的刹那，林宛白的指尖动了动，像是想要抬手，却最终克制了自己。
一门之隔，门里门外是完全不同的气氛。
“林总您来是要……？”为首的面试官恭敬问道。
林宛白：“取东西。”
主面试官：“哦，好，那您告诉我在哪儿，我帮您拿。”
主面试官说完，忽然想起这位不久前才上任的执行总裁似乎有严重的洁癖，拒绝和任何人有肢体接触，以至于她明明身为著名游戏公司MAMO执行总裁，却连个助理或司机也没有。
“谢谢，不用。”
果然，林宛白的回答一如既往。
“好的，好的。”
面试官这样说着，却并不坐回椅子，而是恭恭敬敬等林宛白取东西。
林宛白从走到面试官身后的书架前，抬手取过上面的资料夹。
三个面试官齐刷刷看着她，等着送走这尊大佛再继续接下来的面试。
可谁想，林宛白却并不急着离开。
林宛白打开文件夹，不紧不慢地翻着。
三个面试官又不能将这位大佬赶走，只能规规矩矩站着。
林宛白漫不经心地翻动着资料，突然像是不经意地问了句：“面试情况怎么样？”
面试原画师这种事情，原本不会劳烦到林宛白这个层级的人亲自过问，不过此时，既然她问了，面试官自然就得回答。
主面试官：“之前人事部进行了简历的初步筛选，能进入初试的画手基本功都很扎实，这个您放心。”
主面试官一边说一边观察林宛白的神色，见她并未打断自己，便接着道：“我们一定会对面试者进行全方位的考核，各方面素质都够硬的才能通过面试，一定会挑选出最适合公司的原画师。”
“最适合的？”
林宛白手中动作一停，挑眸看向面前的三个男人。
林宛白身姿高挑，净身高有1米74，穿上高跟鞋后，并不比大多数男人低。
此刻，她俯瞰着面前的三个男人，她周身所散发的那种气势，竟让三个在职场上摸爬滚打了多年的男人从心底发憷。
林宛白：“那你们认为，什么样的画师是最合适的？”
“最，最合适的就是……”主面试官磕巴了一下，斟酌道，“就是能够和公司理念相匹配，符合我们公司精神，能创作出被大众接受并喜欢的游戏角色。”
见林宛白没有质疑，想在新领导面前表现自己的左位面试官立刻接道：“对，这样才能符合我们制作游戏的初衷。从事原画工作的这些人不比一般员工，好多学艺术的虽然没成什么艺术家但艺术家的脾气却一点都不小。比如刚刚那个面试的女生，只顾着考虑风格不风格的问题，完全没顾虑到我们公司的理念。我们刚刚提点了两句，她就直接拎包走人了。”
事实上，九咪根本没表达过类似的想法。他之所以这样瞎编乱造，完全是因为想要在新领导面前表现自己，但因没有话头，便拿九咪来随便诋毁。在他看来，一个初试就被筛下去的小姑娘，怎么也不可能和这位大佬有什么联系。
“啪！”林宛白合上手中文件夹。
这声音又脆又响，在安静的会议室内里显得格外突兀。
对面三人齐刷刷抖了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