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谢灵川日日替温常乐疏导仙脉,温常乐也就名正言顺地粘着谢灵川,时常从家里带点好吃的、好玩的给谢灵川,两个人的关系也近了不少。
谁也没有料到,过了一年,温常乐的仙脉居然被谢灵川给疏通了。虽然因为天生没有仙骨,不能结成金丹,但仙脉一通,温常乐的仙术却也没有落在同侪之后。这对于温常乐与温善仁来说,这都是意外之喜。
再后来,便是那场惊天巨变的大战......谢灵川痛失双亲,温常乐正式拜他为师,将他接入梧桐苑与自己同住。
至于内心高傲的温瑾瑜,他总是独自修炼,也许是他的坚韧毅力冥冥之中感动了上天,在八年前他竟结成了金丹。
之后,温瑾瑜入玄衣卫、升仙尊、掌一方玄衣卫兵权,扶摇直上,平步青云。再后来,他便被调入仙器司,成为仙器司元老温善仁——也就是他父亲——最得力的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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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十年前的那场‘大战’,今日与王家大小姐成婚的人,也许就是我师父了......人世间的旦夕祸福,命运辗转,真是难以预料。”温常乐默默地攥紧了师父的衣襟,悄然想道。
天璇剑迅如闪电,未及半日,幽冥海的万顷碧波便已近在眼前。
天海的尽头,一片青色的群山破海而出,直指苍穹。
波光潋滟,白云缥缈,正是一派仙山福地的奇景。
天空中的仙剑穿梭如电,万千修士御剑而行,从五湖四海来,向那座巍然傲立的仙山云集,去赴今年仙凡两界最大的盛事——仙盟元老温善仁之子与镇海侯王岩之女的婚典。
仙剑密集如雨,向远处的揽月山聚集,不断有御剑的仙门中人与谢灵川、温常乐擦肩而过。
谢灵川毕竟是揽月七仙尊之首,无论是仙门名士还是散修游方,颇有些认识他的人,与他含笑招呼的人络绎不绝。
温常乐从谢灵川身后探出头,看了看天璇剑的飞行方向,疑惑道:“师父,咱们这飞的方向好像不是去揽月山温家大宅的啊?”
谢灵川点头道:“我们先回梧桐阁。”
温常乐疑惑道:“不先去面见严伯伯和父亲,向他们秉明漠瀚海和药丸的事情吗?”
“我已经纸鹤传书,大略说过此事了,你有伤在身,我先将你送回梧桐阁,我再去元老院。”
梧桐阁坐落在揽月群峰旁的一座小岛上,小岛名为“观星”,是温常乐的母亲留给他的遗产。
自母亲过世之后,温常乐便搬出了温家大宅,长居于此。十年前,谢灵川的父母罹难之后,他正式拜谢灵川为师,也说服谢灵川移居此处,以便随时请教仙术。
碧螺作为火凰,最爱饮梧桐叶上的露水,栖于梧桐枝叶中,为了让碧螺安居,温常乐特意命人在观星岛上遍植梧桐。
所以当谢、温二人与碧螺堪堪飞到岛上,碧螺便“嗖”地如箭矢般,扎入茂密的梧桐林中,踪迹全无。
这处清幽雅致的别苑掩映在葳蕤翠绿的梧桐树影之中,白墙黑瓦,流水潺潺。
正门质朴,漆黑石门上铁画银钩的“梧桐阁”三字,正是温常乐、谢灵川平日的居所。
谢灵川在梧桐阁门前落剑,道:“快进去歇息吧,赶了半日路,你也累了。”
温常乐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师父,我哥哥大婚的贺仪,你准备了么?”
“嗯,在我书房的书架上。”
温常乐挠了挠头:“我和碧螺本来打算早点回来,准备贺仪的,结果遇上漠瀚海,又在紫莲台养了半个月的伤,就耽搁了,我那份贺仪还没准备呢......”
谢灵川笑着拍拍他:“不要紧。你写个贺帖,搁在我的那份贺仪上,算是你送的礼。我先去面见严元老,回来再准备一份贺仪。我书房中有几件父亲留给我的法器,好好收拾一番,拿来做贺仪也很体面。”
“谢伯伯的旧物?那一定是好东西,用来送礼,会不会太贵重了些?”谢灵川的父亲谢峰生前乃是前代仙尊之首,又是旧时谢氏的族长,珍藏的法器仙丹,随便拣一件都价值千金。
“你父亲这些年对我颇多照拂,瑾瑜和我又有同窗之谊,也不算外人,他大喜的日子,备一份厚礼也是应该的。”
温常乐笑嘻嘻道:“师父,你真是大方!”
谢灵川笑道:“等你大婚的时候,师父一定备一份更大的礼。”
温常乐但笑不语,心里泛起一丝丝酸涩。师父,你不会明白我在想什么,你这么说当然是一片好意,可是我喜欢你呀,我简直无法想象在我大婚的日子,你欣喜地送上贺礼,那时的我该是怎样一种心情。
谢灵川调转剑锋,御剑飞向揽月山主峰,去元老院面见玄衣卫长老——严克己。
温常乐与师父在梧桐阁门前分开后,平复了一下心情,进了梧桐阁,一路穿花拂柳,绕过影壁,穿过回廊,渡过小桥流水,行过几重院落,来到谢灵川的书房净心斋,打算先看看师父备的礼物。
不过,他在净心斋发现了一个令他瞠目结舌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