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香又等了一会儿,憋得有些眩晕了,猛地出了水面,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踩着台阶几步越上了池子,忽然听得背后一声轻笑,她慌了神,穿木屐的脚踩错了地方,踩着岸上的温泉水,一个打滑,重重摔在了地上,发出了闷响。
沾着水的赤脚踩在地上的声音,却比她稳,从背后一步步向她逼近。
她摔得重了,手肘膝盖都火辣辣地疼,泪花不听使唤地蒙上眼,在水汽氤氲里更加朦胧,这么一着急加上疼,更加爬不起来了。
背后的人却是看清了她,脚步和声音都停滞了一下的感觉,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气声:
“你怎么还在这儿泡着呢”
声音温和缱绻,软软地从她身后上方传来,那人衣料摩擦拂动的声音,慢慢蹲了下来,熟悉的嗓音是带着每天清晨训练士兵喊出的微微低哑,却在此时这个颇近的距离显得有些韵味。
她却含着泪水,咬着唇抵死不回头。
将军大抵是见她这抵死不从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你这...没摔伤吧”
送入耳朵的声音近在了耳后,猝不及防地却像是过耳穿脑拂过了脊背,酥麻传到全身,那温热的指节在此时托住了她紧紧沾身的里衣胳膊,搀扶她起来时,她的脸和脑袋“腾”地红透了,不顾心底的异样情绪,猛然力气上涌,起来就甩开那人的手,胳膊肘却撞上了什么,猛然一愣,脑中轰隆隆作响,但很快反应过来,垂着头一瘸一拐跌地跑了。
是什么都没看见,但她心里的疑问却已经彻底有了底。
她十成十胳膊肘撞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女人才有的那种。
要是......要是是女人,那之前她遭受的一切不公的待遇,也就解释得通了,她就说世上哪儿来那么多短断袖之人。
原来是怕离近了暴露,所以冷落疏远捉弄自己,再往远看,怪不得十年不归京,连张画像也没有外传.......就是实在想不通,究竟是为何原因,要犯下这滔天大罪,女扮男装,欺君欺民。
夜深已不知几更,姜宝香换好了衣服,心里却既郁闷,又愤怒,她攥紧拳头。
既然某人身为女人,能欺骗朝廷欺骗他人,扮成个女将军,那她作为女人,也照样能查个一清二楚。
第一步,就从确认事实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