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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2 / 2)

还有两个星期就是高考了,肖弥像往常一样。并没有因为高考将近而更加努力。他这样的性格把他妈妈惹恼了不知道多少次。而他总是死性不改。他妈老说他狗改不了吃屎,而他就会淡淡的回上一句:“如果是薄荷柠檬味的我就吃......”

高考前一天的晚自习,肖弥和莉子秋瑾当着值班老师的面手拉手的逃课了,三个人在学校的后操场散着步,秋瑾大声的唱歌,并且十分装逼的做出全情投入的表情,肖弥在边上有样学样。当时秋瑾特别迷恋贾斯汀汀布莱克,一个劲儿的发誓要偷渡到外国去当他的情妇,实在不行就退而求其次当他的后妈也行,嘴里不时的用及其不标准的英文唱着贾斯汀的新歌。莉子嗤之以鼻,常说秋瑾是思想道德沦丧,以及对社会纲理伦常极度不尊重。简单的说就是失足妇女。秋瑾被逗得不行:“亲别逗了行不,搞得自己跟圣母玛利亚似地,党过年的时候给你压岁钱了还是怎么着,说出这样的话来吓我。小心脏受不了哟”,和肖弥对看一眼又继续摆出销魂的姿势继续唱歌......

秋瑾歌声突然停住转身一脸严肃的问莉子:“莉,你以后想过做什么吗?万一没考上。”莉子看着秋瑾欠揍的表情真想跳起来开大招抽死她。“不可能!我又不是你!额,考不上我枕头底下还有3000块钱,我已经和我家邻居说好了,到时候一起去外地做生意,等我有钱了,我要屁股上都打上口红。你们也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哈”莉子说话的时候很激动,说道精彩处眼睛还不忘闪个金光,一副圣神的样子仿佛美好的人生整对着她傻笑 “肖弥你呢?”“我二叔听说在做贩卖人口的生意,就是那种把城市里漂亮女孩买到偏远山区给人生娃的勾当,我估计以后得跟他混了......”“缺心眼吧你没个正经!”

学校后操场出来就是西门,县城的夜景自然比不上大城市,可是闽侯这块地界也算是人杰地灵,古时候就出过几位名人,所以无处不充满着南方小镇特有的文艺气息,当年也是全国第一批沿海开放县之一,俗称八闽首邑,而这段时间刚好很多侨胞回来,肖弥他们自然在街上看见了很多新面孔,那些豪华汽车在路上不停穿梭放着臭屁。三人一起在大街上狂奔嬉闹,偶尔跟着广场上的阿姨大爷条广场舞,大声的嘲笑其中一个老奶奶同手同脚动作别扭。老奶奶眼神怨毒却不好发作。闹到十一二点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回到家,妈妈拿出哥哥于东寄来的营养品摊在肖弥面前,一脸难得的开心:“于东又给你寄东西来了,这孩子真是懂事,到头来还是和我们亲。”嘴巴开心的都快咧到耳朵上了,肖弥觉得这时候的母亲特别可爱,那副稍微有些贪财和市井的表情让肖弥看着十分真实和亲切。他淡淡的笑着:“于东从来是把你当做亲妈的。”说完就去洗洗睡了。显然这句话甜到母亲心里去了。邓丽君的小调一直哼哼到了半夜两点多。

于东是肖家的养子,当年两夫妻一直没有孩子,流言蜚语说的很难听,治疗生育的医院也去了无数家,最后是决定先到孤儿院领养一个。于是长相乖巧的于东就被领养了回来,然而就在于东来家里的第二年肖弥就出生了,家里把于东当成是福星,两个儿子一视同仁,从来没有对谁更为偏袒。小时候的于东就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十分照顾弟弟。而小时候的肖弥身体就是不太好,算命的说这孩子福厚命薄。当时父亲把这事告诉了乡下的奶奶。奶奶二话没说搬来和儿子媳妇一起住之后,从那以后就经常捣鼓一大堆中药让肖弥喝,因为大多是农村的偏方,不是什么正规的医用药,长久下来,肖弥的肠胃也被吃坏了,遇上不好的天气肚子就会抽的难受经常呕吐,每次哥哥于东便会请假带着自己去看病的,于东总是用手捂着弟弟的肚子让疼痛减轻一些。而每次要吃药时,于东就会把药倒一半到自己碗里,陪着肖弥一块“受苦”。每次肖弥被欺负了,于东就会安抚好弟弟,然后气鼓鼓的找人算账。

可是在肖弥15岁生日的那天,一切开始发生了变化。记得那次刚从岐山北麋的超山寺回来,这个寺庙听说是元秦定初年建的,灵验的很,当年母亲就是在送子观音像前磕了七七四十九个响头才生下了肖弥。因此肖弥认了庙里的送子观音为干娘,所以每年都要都雪峰寺去还愿,直到十八岁成人为止。哥哥于东和自己还愿后回家,准备好好庆祝一番,而刚到家门口,看见一辆黑色的林肯加长汽车,周围识货的人看着车议论纷纷。两兄弟一进屋就发现气氛很不对劲。母亲见了于东欲言又止,父亲上前把肖弥拉到一旁。肖弥下意识的拉住哥哥的手别在自己身后。眼睛一直盯着对面的陌生人。

白衣,白裤,白色被子上的刺眼的十字标识,点滴已经打了第三瓶。苏格看着葡萄糖缓慢的往下滴,恨不得把它当啤酒一整瓶给吹进肚子里。鼻青脸肿的他抱着脱臼的左手整个头被包扎成一只巨大的白色粽子。纱布裹得只剩下两个鼻孔眼透气。 “你这人是有病吧你,干嘛打我朋友?!神经病!你就是神经病!”苏格没说话,又被李艳不轻不重的补了一拳。苏格厌恶地转过身去,他想好好的睡个觉,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无缘无故的动手,不过心里也暗爽好久没这么过瘾的打过架了。李艳见苏格真实个怪人,索性靠在墙边扣着牙缝里的菜屑,一手捏着烟。护士长的嘴唇被唇膏整得油光发亮,踩着没有丝毫亲和力的步子进来:“医院里不许抽烟,要抽回家抽去!”说完不忘白上李艳一眼,李艳也不在乎。干她这一行的没少招人白眼。“护士姐姐,我男人就喜欢我衣着暴露地在他面前抽烟,他说这样他好得快。”护士一听整个背都僵了,又很快镇定下来,夺过李艳手里的烟,用她漂亮的黑色硬皮高跟鞋把烟戳灭,更确切的说是戳烂。事毕,转身抱着大屁股,一步三扭地走了,苏格看在眼里,大气没敢出一声。说实话这是他见过最彪悍的护士姐姐,脑海中白衣天使美丽的笑容,此时却被他里心发怵。回头看到李艳的嘴脸更是愤怒的想要作呕。

“钱我会还你的!”“穷小子我叫李艳。”“你叫什么不关我的事!”“不关你的事?那你还钱给谁啊!少装了!姐姐也不指望你口袋能掏出两个钢镚!”“滚!”从医院出来他们就这样一路吵着。

太阳很毒,苏格大汗淋漓,在招工广告上打了个红叉。沿街找到一家酒吧,想到小时候被妈妈逼着练了三年的音乐。想着碰碰运气,推门进去酒吧不算太大,湿气挺重的,吧台也很短,估计是防着那些蹭酒的。楼梯连接着上下两层,中间是钢玻璃制的圆形舞台。后方的投影幕布上恶俗的网络歌曲在单曲循环。一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光膀子的男人走过来,□□的上身纹着一副极其恶俗的龙图腾。他跟着音乐摇头晃脑。胖男人上下打量着苏格,还让苏格转个身子给自己瞧一瞧。苏格觉得很不舒服。感觉对方不像是在招歌手。更奇怪的是还没等苏格开嗓就被通知明天可以直接来上班。肖弥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以。胖男人已经再次摇头晃脑的挤进了人群 “快回去整身好看的衣服吧,明天来的时候打我电话。”边上一个语气和手势都很阴柔的男孩倚在沙发上修剪指甲,苏格成堆的问号,心里暗想别管他,每天唱完就走,绝不陷进这鱼龙混杂的是非中去……

然而事事都是身不由己,包括喜欢一个人。

晚上苏格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前所未有的真实,梦里苏格背着书包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家,厕所的门一直打不开,他用力摇晃厕所的门,而他不知道那个堵住门的东西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妈妈冰凉的尸体,当门被推开的时候,妈妈的脸像一张泡发了的白纸,苏格吓得瘫倒在地,厕所里好多血,苏格不断的往后退,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扑上去不厌其烦的摇晃着妈妈要她醒来,而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用自己的生命的终结来报复丈夫的背叛。丧礼那天下了好大的雨。苏格亲手把妈妈的骨灰盒放进墓里,那种悲伤巨大到连眼泪都流不出来,自己的天塌了,失去了第二生命。也是从那天起他就再也没和父亲说过一句话。

这个梦真实而又可怕,他的十八岁里承受了太多他不该承受的痛,今夜,无眠了。苏格敲了敲李艳的房门把六百块钱从门缝里塞进去。李艳开门,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领口敞开高耸的双峰若隐若现,苏格忍不住看了两眼。当发现李艳正一脸郁闷的看他,苏格尴尬地转身要走,戳了戳鼻子,散去浓浓的廉价香水味,李艳一笑置之。突然门外巨响,一个中年妇女破门而入,直接冲到李艳面前。一只手,不,确切地说是一个巴掌重重地甩在了李艳的脸上,空气中两种香水在剧烈地碰撞,一种强势的气场从门口霸道而又迅速地占据了整个房间。

爱情,我们所说的爱情,爱情是一个自虐的过程,它以寂寞无聊作为噱头,让你软绵绵的跳进去,然后用无止尽的猜忌折磨你,然后让你死在最美的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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