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包厢,肖弥倒头就睡,莉子看着他,从小她就把肖弥当做弟弟,想到开学后就要各奔东西,觉得挺不舍得的帮肖弥盖了件衣服,便自顾自的玩起手机。有人邀她一起唱歌,她也拒绝。
摔巴掌的是上次那个男人的老婆,李艳于这种事是见得多了。可这个最凶,李艳蒙着头倒在地上,对方强壮而又“丰满”,长皮靴抬起就往李艳肚子上招呼,抓起李艳的头发就往墙上撞,胖女人破口大骂:“你这个臭□□叫你勾引人,我今天废了你!叫你勾男人!臭□□,□□!□□!”当她再想给李艳一个金光闪闪的巴掌时,手在半空中被人抓住,愤怒被瞬间凝固,一个反转,疼的那个胖女人直哎呦,右手扬起手上的真皮包包反击。苏格猝不及防,左边脸被包上的铁链拉下了一条长长的血印子,苏格摸了摸脸上的伤,动起了真格,一脚揣在那胖女人的腰上拳头像雨点一样落下去,顺手抓起边上的凳子就是一阵猛砸,那胖女人卷着身子招架不住,眼泪花了厚厚的妆,嗷嗷求饶,幸亏李艳上来拉架否则非出人命不可。
抬头没看见月亮,一男一女坐在解放大桥的铁栏杆上,头一往后仰就会掉下去,就会死,各种高级轿车的马达声冲刺着耳膜,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有人哭有人笑,“你怎么不干点别的?”苏格看着远方淡淡的说。“操蛋!”
大城市里总是住着一些边沿人群,他们没有学历,也没有权利。城市的繁华和虚荣像一把刀子把他们的自尊心拆的七零八落。离开,或堕落。李艳看着苏格表情凝重,有些忍俊不禁。“和你说个笑话啊,小时候,我妈带我去算过命,算命的说,我以后是靠脸蛋吃饭,老娘还以为将来当明星什么的,可到头来却成了这样。”李艳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异常平淡,仿佛正在叙述的是别人的故事。苏格觉得自己读不懂这个女人,但已经不再那么讨厌了,本想安慰几句,身体却不听使唤的转向另一面,连看都没看李艳一眼:“我上班了。”
苏格工作的酒吧在聚园春后面的巷子里,名字叫“斯巴达”。后来才知道原来这是一间同性恋酒吧。苏格调整吉他。忧郁的蓝光打在少年的身上,俊美的脸庞像是一幅失传已久的名画,他静静弹唱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狮子,低着头认真的舔着自己的伤口……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去酒吧吗?因为我们需要巨大的有节奏的声音来震坏我们的耳朵,我们需要沉沦在一场混乱中摇晃头脑眼前的画面是一群成年男孩随着音乐三五个人搂在一起相互玩笑,他们中大多是穿着黑色的皮裤,摇动着身段。他们用双手环抱在对方暧昧着。苏格拖着吉他进了休息室。演出服被踢到了一边,破旧的电风扇边吹边响,苏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间你真是精彩,才短短几个月,你让我没能成为那个我而成了这个我。那个叫笑笑的男孩正对着镜子画腮红。从小就学昆剧的他是酒吧里的反串演员,他嘴边成天念叨的所谓男朋友是常来酒吧的一个客人,笑笑甚至不知道他的全名,但他爱得热烈,在见面认识的第一个晚上就在一起了。笑笑很敏感,常常为了男友的一句话抹上一下午的眼泪。此时这个白净的男孩正把廉价的粉底拍在脸上,当带好了假发装好了美瞳易装完毕的笑笑出落成了一个女人,他翘着小拇指接过水杯。水杯底有用小刀刮掉油漆写的一行字:女人白皙高耸的□□,在我看来就像是爱情的坟墓。苏格递了一支烟,笑笑顿了顿,接过了烟,一阵香水味熏得苏格头晕。笑笑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后很快恢复:“美吧我?呵呵,该上场了不和你聊了......”说完掀起帘子出去了。苏格掐灭手里的烟,盯着杯子上那行字发呆。
DanielPowter的新歌Freeloop是苏格今晚要唱的第二首歌。苏格很喜欢Daniel的歌,歌词中带着一份诗意。淡淡的哀伤像极了自己。
彩色的转灯在脸上打出挑逗的光斑。台下的笑笑搂着一个中年男人放声大笑,屁股坐在对方大腿上灌对方酒。卖出去的酒笑笑能抽两成的利润。笑笑冲着苏格一个眼色,示意苏格也过去喝酒。苏格摇头拒绝一个人躲在角落。
背地里人人心里都有一道伤,站在暴风雨下却假扮着明媚的阳光,谁都曾经有过饱满的理想。也都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然后哭得像一个孩子,止也止不住,是否是因为自卑,让我们逃离不平等的代价便是跌进这万劫不复的灯红酒绿......
苏格端着一杯酒和边上的王明和林凯。碰了个杯,一饮而尽,转头回家去了。王明家底厚实是个典型的富二代,同样也是个同性恋。常常在各种酒吧混迹,典型的夜店咖。他和林凯常来这酒吧喝酒,一来二去就熟了,林凯在这一带有些名声的,他的主业是流氓头头。副业是卖□□,也正是他,让苏格染上毒瘾。
高中老师总把大学说成是伊甸园,台下的学生羡慕的鼻涕眼泪沾了一脸。二档肖弥和秋瑾走进大学校门口的时候并没有这种感觉。现在中午,太阳像个恶毒的妇人,把火辣辣的巴掌甩在脸上。秋瑾和肖弥聊着天:“你知道吗?叶青那丫头也我我们同一个学校!这个贱人之前老师和我们作对。要让我碰见她,我就扒了她的衣服扔去黄浦江喂鱼!”肖弥把脸埋进手心假装不认识秋瑾。“你刚才的表情真□□.”“哦,那我再接再厉。”肖弥嘴角上扬。说完竟然突然奔跑起来。秋瑾反应过来后也跟着跑起来。美丽的裙子在风中变成蝴蝶。
肖弥给莉子拨了个电话确定她也安全到校。宿舍四人间,墙上留着上届学长为排解寂寞贴上去的美女海报。大多是各类波霸搔首弄姿的躺在沙滩上。值得一提的是在窗户边上挂着一张迈克杰克逊的挂历,那时候他还是了黑人孩子,样子很可爱。肖弥来的时候宿舍里已经有两人先到,一个是肖弥的上铺,这个男生长得阳光帅气,见人也是热情大方的打招呼,却没有要伸手帮忙的意思,自顾自的玩手机,偶尔数着钱包里的好几张□□,接着又放好,后来熟络之后知道了他叫明乐,肖弥管他叫可乐,可乐是个十足的多情种子,他有一大推的女朋友,他每天要花大把时间讨好他的女朋友们。肖弥偶尔会开他的玩笑:“你交这么多女朋友是不是想骗取信任后让他们集体□□?我早看出来了。”可乐便会一个枕头飞过去:“肖弥啊,平时看着人模狗样的啊,思想太龌龊了,你对得起党和人民的培养吗?你是人吗?我那个个都是真爱。”肖弥抱着枕头一脸怨毒:“早十年前就不是了。”接着笑声一片。
还有一个叫周末,是一个好色的胖子,这个天生就具有喜剧特质的人总是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迟,夜里要是有什么动静他也是第一个醒来,十分灵敏。他有个口味极其重的爱好就是喜欢黑人女星,每次看见某个美女,周末都会大声感慨,要是再黑点就好了。这种现象肖弥称之为便秘太久憋坏了脑袋。而周末自己的皮肤却挺白的,并且百里透红。
肖弥夹着拖鞋睡眼稀疏的去上晚自习。开学第一天,班上的同学逐个上台自我介绍。之后便是一宿舍为单位开小会。肖弥挪了挪座位,宿舍四人坐在了一起。在肖弥对面坐着的便是张蒙。这是一个极其不修边幅的哥们。头发长到把整个耳朵都给盖住了。鼻毛也已经放肆的溢出了鼻孔。肖弥很想冲上去对着他大吼:“剪个鼻毛会死啊!”同时又想鼻毛会不会把他的鼻孔全给堵上让他窒息而死?
为了庆祝四人有缘能在一间寝室,可乐提议集体去戳一顿。肖弥叫上了秋瑾。谁料到秋瑾带着一个男生一起来。平时风风火火的秋瑾这时候就像个小女生那样挽着男友的手,一边娇嗔的责怪:“这汤好辣啊,好辣啊,害人家一身的汗。讨厌。”那个厌字的尾音被秋瑾拖得山路十八弯,肖弥胆汁都快被恶心出来了。被秋瑾白了一眼又马上坐好。而可乐也把女朋友带来了,两个人是高中同学一起考来的这所大学。可乐的女朋友敬完大家之后就靠着可乐肩上百无聊赖的玩着手上的酒杯。可乐打了三回通关喝得又急,一个劲的说自己了不起,天生的俊模样。穿上肚兜就是哪吒,打上发胶就是周润发,砍断双腿就是郑智化,戳瞎双眼就成杨阳......。肖弥捅了捅他的腰,想让这小子老实点,等下还得送老婆回去别喝醉。等到大家都酒足饭饱,肖弥上前台结账。周末也上来掏钱,可最后都被可乐拦下了,他吼着身后的女朋友把包包拿过来,从里面摸了两张□□。期间张蒙一直低头玩手机。后来发现每次付钱的时候张蒙都会低头玩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