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来了!”两人正聊着,却见外面管家打哈一句。
“父亲!”司马朗欠身厅外,脸上有些许疲倦之色,像是刚刚办完什么事匆忙赶回。
“进来!”
司马朗跪在司马防面前磕了三个响头,起来的时候拍拍额头上的印记,那是在家日常行礼磕的。
“兄长安好,可曾用过晚膳?”司马懿起身将张春华坐过的垫子扔给他。
“在路上吃过几口,不饿,父亲,二弟,我今夜还要赶往陈留,抽空来也只能说几句体己话便走!”刚坐下来,便提前打招呼,强调是抽空来的,不能久待。
听他这么说,司马防便沉下脸来,什么事这么急,见了父亲,还没坐下就说要走,亏你还是大哥,在弟弟面前做出这等孝顺的榜样。
“大哥,你赴任不是有五天期限么,今天才第三天,明天出发也不迟,要不在我府上住一宿,我叫春华去给你打扫房间!”司马懿见老爷子不高兴,连哄带劝,希望将大哥留下来。
“不行,昨天荀令君单独见我,说此番出征,需要收拢各州粮草,兖州屯田三年,我听说有许多大户和官员私屯存粮不肯交出来,此去便是要将他们嘴里的油水抠出来!”
“那岂不是要得罪不少人?”司马防听长子这么说,突然有些担心,将刚才的不愉快瞬间忘掉,拉扯着白胡子问道。
三人就此陷入沉思,得罪人是肯定的,可是西北平叛比什么都重要,关键时刻,有上层的支持,得罪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倒也没什么。
“其它人倒没什么,我只是担心...”司马朗就这个问题想了一整天,头都大了,这个差只怕不好当,当得好没人点赞,当不好只怕反受其累。
“陈留乃丞相家族发源地,不乏有曹氏和夏候氏的族人和官吏,若是他们也知法犯法,这就有点难办了!”司马懿自然知道他眼下的难处,若是亲自前往,只怕他都无计可施。
“我说呢,曹操就没安好心,派这种差事,就是想借机报复我们!”司马防干瘦的拳头擂在案几上,心里有些气愤,叫谁去不好,偏偏是他司马家,大儿子为人忠厚老实,干不出心狠手辣的事来,这差,只怕当不了。
“父亲,开头万事难,国家正当用人之际,若是清闲的职位,兄长也不会稀罕,这么急着赴命,我想大哥也是早有准备的,这事和丞相无关。”司马懿生怕老头和曹家的隔阂继续发展下去,成了仇恨就无法收拾了,于是从中劝慰。
“哎,二弟说得及是,离开相府时丞相特意将我单独留下来,说的便是此事,他说授于我最高权利,不管是谁,哪怕是他的亲兄弟,有私自屯粮不纳者,也可以斩立决,有他这句话,我放心大半!”司马朗见张春华端着茶杯进来,边说边站起身。
“二嫂太客气了!”
“喝吧,我亲手泡的,大哥一路辛苦!”张春华怕打扰到他们谈正事,放下一句便反身退将出去。
“嗯,儿啊,记住,若是能不得罪曹氏和夏候氏宗亲就尽量不要得罪,给我们司马家留条后路啊!”司马防又准备重提他的为官之道。
“父亲的教诲,孩儿谨记!”司马朗低头听训,嘴里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