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台并不是一座简单的楼台,百步梯登上去之后,上至铜雀宫,宫内大殿罗列,装饰奢华,立于高台之上,可远观河北四方,整座邺城匍匐于脚下。
曹植有诗人之豪情,得空便登高望远,他一直在腹中酝酿着那首铜雀赋,希望等父亲亲临台上之时,能吟诵给他听。
正闭目酝酿之时,蒋干从脚下登上来,看着对方进入佳境,他不忍打断,于是静立在身后等待。
“哎…”等了半天,却只等来一声长叹,曹植一回头,便看见了蒋干立在那里。
“这么快就回来了?”放下自己的诗境,脸上随之露出一丝微笑,这么一个得力助手回到身边,又轻松不少,以后便可专心攻克这篇诗文。
“辽东的案子已经查清楚了,袁尚确实是建立了一条贩卖私盐的商路,不过一年前便被公孙氏给切断了!”蒋干也没深究,一桩无头案而已,只是粗略调查了一番罢了。
“那家伙还真是有些商业头脑啊,逃跑也不忘挣一把!”槽植微微一笑,他见过那个人,和自己同样年轻,却不得不承认对方更加老辣。
“公子,你方才为何叹气呢?”这件事没什么好说的,蒋干不想浪费太多时间,于是转移话头。
“最近发生了一件让我非常恼火的事情,董昭向司马朗推荐了一名屯田都尉想替代我们的人!”
“这个人什么来头?”蒋干摸着胡须思考,董昭这个人谨小慎微,他向来只服老爷子,何时开始为三公子效命了?
“我查了一下,没什么背景,只是刚好也姓董,现在被关在台下的地牢里!”曹植略略给他介绍情况,这后面怎么办,他也想趁机讨问一番。
蒋干点点头,他开始细细琢磨起这件事情,首先,董昭推荐这位同姓兄弟给兖州牧司马朗,司马朗的折子到了丞相府,自然先由司马懿初阅,将各州的履新名单汇到丞相面前批阅,说到底这件事情是丞相同意的。
然而此时,曹植擅自将即将赴任的朝廷命官员扣于铜雀台下,并且责令董昭撤回举荐。
虽然说保住了己方势力的一个暗桩,若处理不当,引起丞相的注意,显然是得不偿失。
“公子,只怕此事不太好办,除非有弹劾董祀的理由,方能让朝廷撤回委任状,否则强行干预,只怕会惹起廷官们的非议给丞相添麻烦!”蒋干想清楚之后,提出自己的建议。
曹植也正犹豫这件事情,正因为这董祀没有任何背景,无法搜罗他往日的罪状,这是件颇为费神的事情。
“那现在该怎么办,人我已经捉了,总不能无缘无故再放回去,若那样,我在河北将威严扫地!”
“让我想想!”想栽赃一个人有成千上万种方法,蒋干是个聪明人,他在这方面是有特长的。
一个人再没有背景,总会有纰漏的地方,他没有不代表他的祖祖辈辈没有。
“公子,这件事情容我先调查之后再给予答复!”蒋干不相信他是干净的。
“好啊!我等着。”槽植微微一笑,自己的这位手下总会有办法,所以他不想放其回去,将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能像杨修一样,忠心辅佐。
蒋干没走多远,丁仪从铜雀宫中走出来,他身后跟着几名妖艳的舞姬。
“公子,美人们等您多时了,她们新排的歌舞准备在迁府大宴上一展风采,还望您能品评一番!”丁仪一张瓜子脸,长相清秀,只是右眼皮上稍有些皱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