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卫的消息前脚刚才,贤王府的奏报折子后脚也送了过来。皇上看完密卫的消息,再看贤王府的折子,更是气得五脏六腑都要炸了。
哼,好一个黄三联合盐城吴家盗粮,好一个被贤王府人赃并获,振灾粮被毁。贤王府好本事。皇上将贤王府上承的奏折子狠狠地砸在御案上。死无对证,再加上黄三与盐城吴家确实染指振灾粮,若要细查,从秦湛之死到镇国将军府的贼喊捉贼,再到栽赃霍家不成推出管家替罪,还有对刑部的调虎离山,阎罗山之事,一桩桩一件件,镇国将军府未必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镇国将军府,盐城吴家,一个两个自称是顶顶聪明的轻年俊才,真真是愚蠢至极,连个妇人都对付不了,死了活该。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偷盗振灾粮,却又没有本事善后。
三番两次贼喊捉贼,哼,若是黄三能成功栽赃嫁祸贤王府便罢。蠢货,搭上性命不说,还害他损失百万石粮食。还有盐城吴家,竟然是前朝兵马大元帅的嫡支后嗣。
贤王妃,果真是好谋略。少年成名,多智近妖,聪慧善谋,弹指纵横万军之间,挥手谋定杀场的黄三竟然败在她的手上。多谋,善财,能掌大局,贤王妃之才还真是一次次让人惊艳。而这样的贤王妃,是他亲手送到贤王身边,他费尽心机地为自己树了这样一个对手。皇上此时肠子都悔青了。
皇上气极拿起手边的一方镇纸想也不想地砸了出去,正好砸到进门回事的李右相的身上。
李右相闷哼一声,捂着胸口的痛处,惊惶地跪地请罪:“皇上恕罪。”
“蠢货。”皇上怒不可遏地道,“自己看。”
皇上说着便将案桌上的密函扔给李右相。
“是谁告诉朕,既然查出粮食在黄三手中,不必操之过急,轻举妄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让朕利用黄三栽赃嫁祸贤王府,行一箭双雕之计?结果呢,贤王府稳如泰山,粮入虎口,朕的粮食这回是真的找不回来了。”皇上怒吼道。
李右相也没料到竟然是这个结果,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只得磕头:“臣万死,皇上恕罪。”
皇上握紧拳头,怒捶御案:“你是该死。闽地灾情严重,若不是你,朕精心布局多时的围困闽地引发民变之局便可大功告成。”
李右相又是一阵磕头,连声万死等语。
皇上又将御案上一叠各军要粮的折子扔到李右相跟前:“看看吧,四处军粮告急。一个两个蠢的,连个妇人都对付不了,朕的东huá guó江山迟早毁在你们这些蠢货手中。”
“臣罪该万死。”李右相无奈赔罪道。
皇上拍案怒吼:“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出了事只会说这些,朕要你们何用?”
“臣罪……”李右相忽然闭嘴。他的头长叩于地。龙颜震怒,他能做的只能是尽量安抚圣心。
忽然想起一个人来,李右相若有所思地道:“黄三或许未必真败。黄三聪慧多谋,他的死未必简单。”
“哼,不简单到命都没有了,不是败难道还是胜了?”皇上瞪了李右相一眼,冷声讥嘲道。
李右相凝眉道:“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
李右相顿了一下。
皇上又是冷哼一声:“镇国将军府的智囊都败下阵来,你该不会指望镇国将军报仇雪恨吧?而且查帐镇**势在必行,镇南军指定不干净,镇国将军府自身难保。”
李右相摇头:“黄三师承渺云大师,那可是曾经纵横四海谋略超群,算无遗策,一生未曾一败之人。”
“你是说……?”皇上眼前一亮,随即摇头,“渺云大师不理世事多年,镇国将军府能请得动他?”
李右相道:“渺云大师一生无子,听闻极喜爱黄三,一直将他当做自己的亲子看待。”
皇上冷哼了一声,抿了一口香茶,若果真如此,黄三也算死得其所。
李右相见皇上面色微缓,暗自松了一口气:“振灾粮失窃罪责太重,镇国将军府手掌重兵,又远在边关,若是此时问罪,黄三虽已身死,但是难免亲眷诛连之祸,到时镇国将军府狗急跳墙之下或酿人为灾祸。”
皇上紧绷着脸,神色凝重。对于李右相之言也是他也考虑过。
皇上略作沉吟后:“盐城吴家偷盗振灾粮,经查证据确凿,诛灭九族。镇国将军府三子黄振礼系为奸人蒙蔽,朕念及镇国将军多年来保卫边疆,立下汗马功劳,忠心为国为民,特下恩旨免除镇国将军府诛之罪。”
“皇上英明。”李右相长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