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一个轻轻的笑：“我不需要您的喜欢了。”
“也不想再当您的徒弟了。”
李光寒猛地回头，眉头轻蹙。
四周寂静，这几句话清晰地落在李光寒耳畔，让他内心的风浪一瞬间汹涌。
李光寒的第一反应就是殷玉衡在闹别扭。
李光寒眉头皱的更紧：“不要闹。”
殷玉衡依旧在笑，目光里闪过一丝释然。
他想说我不是在闹，但是他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想，今日毕竟是师弟的生辰……还是改日再说吧。
他想让师弟过的开心一些。
“您先去陪师弟吧，”殷玉衡不再看李光寒，放任自己的意识朝着黑暗坠去，“我想稍微休息……”
凝望着大弟子紧闭的眉眼，李光寒忽然有一丝心悸。
他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先去一趟藏药阁。
……
四周安静了。
殷玉衡睁开眼，轻轻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脸色不太好看。
小白被他吓得不轻：“衡哥……”
殷玉衡抬起右手看了一会儿：“还是受伤了。”
“不过还好，只是脱臼。”殷玉衡淡淡说道，“走的时候可以自己接上，陆厌看不出来。”
小白：“……”
小白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才道：“可您还咳血……”
“故意的，要不然李光寒很难停手，”殷玉衡轻轻蹙眉，“他心魔比我想的还重一些，下手比我想的狠。”
小白：“……”
殷玉衡又叹气：“刚刚看到这块玉佩差点没忍住，想‘失手’把玉佩摔了。真好奇李光寒会怎么发疯。”
小白心想还好您忍住了，要不然我担心您现在还能不能好端端躺在这里。
殷玉衡闭上眼：“没事，小变故影响不大。沈离原安排的人还没到吗？”
小白：“……马上，您做好准备。”
殷玉衡翻了个身，闭上眼“唔”了一声。
…………
殷玉衡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半睡半醒。
他似乎想起什么，轻轻皱眉，露出一丝担忧。
好端端的生辰，却出了这些变故，师弟会不会怨自己？
他现在已经对李光寒彻底失望，内心唯一有些放心不下的，便是师弟。
师弟性子柔善，那么依赖他，若他离开了国师府，师弟会不会伤心？
纠结间，殷玉衡忽然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他没什么力气，闭着眼没有出声。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两个小道童端着药碗走进来。
“殿下在睡？”一个小道童压低声音问。
“应该没醒，”另一个小道童小声道，“国师大人还在藏药阁，好像有一味特殊的药材需要慢慢熬制，让咱们先把这碗药送过来。”
“今天是祝公子的生辰，国师大人竟然肯费时间给殿下熬药。我觉得，国师大人心里还是有殿下的。”
见殷玉衡依旧昏昏沉沉未醒，两个小道童干脆压着声音聊了起来。
“你懂什么，我看国师大人最多也就是心有愧疚罢了。殿下好好的人，落到今天的地步……”
“你说，那个传言会不会是真的？”
“我看有八分真。要不然祝公子前脚病倒，后脚就从藏书台找到了医治方法？未免太巧了。祝公子当时的灵脉之伤根本没那么严重……”
两个小道童聊到隐秘之事，小心的望了一下四周，声音更低了。
“祝公子演了这一出，你看如今？要地位有地位，要天资有天资，可谓是脱胎换骨！故意装了一场病，真是得了大好处。”
“殿下心软善良，根本不知自己师弟骗他主动献出心头血，就是为了给自己洗脉伐髓！”
“可惜殿下了……”
小道童的声音渐小，屋内飘散着药香。
床帐内，殷玉衡愣愣地睁开眼，手指缓慢地、不自觉地抓紧身下的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