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的阳历8号刚为女儿过完两周岁的生日。回想两年前在医院产房里那种生不如死而且长达七小时极度痛苦的经历,真是不敢仔细回忆。
从发现怀孕到一意孤行决定要生下她,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期盼看到我的孩子,好奇它的长相、性别、脾气还有未来的一切,甚至还很好奇它有一天喊我“妈妈”是什么样的感觉。
还记得那时候护士把我从手术室里推出来,我躺在一张很窄的手术床上,护士把孩子包好放在一个婴儿车里,车子四周有护栏,婴儿推车挨着我的床并排放着。女儿当时是醒着的,我仔细打量她,小眼睛,塌鼻子,小嘴巴,心里忍不住问:“这就是我生的孩子?真是不敢相信。”又忍不住心里的高兴直想笑,看着这个小家伙,我觉得有点陌生,但也觉得特别喜爱。她的小眼睛盯着我看,一会儿哇哇哭起来,我轻轻拽她的衣袖逗她,她就暂时不哭了,小眼睛盯着我看,安静一会儿又开始哇哇的哭,如此反复了好几次。后来过了观察时间,我可以出产房了。我和女儿都换到了一张宽一点的床上,有人把我们推出产房。
一出产房就看到我老公冲上来,他在我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高兴地看着我和孩子。孩子是凌晨两点多出生的,出产房时大概是五点多钟,我有两天两夜没睡了,艾先生有一天一夜没合眼。当时产科的病房已经住满了,我们就被暂时安排在走廊。护士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就教我给孩子喂第一口奶,还好我的奶水来的早,但孩子吸了几下就睡着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吃到。我和艾先生盯着孩子的脸看,看来看去都看不出孩子长得像我俩哪一个。
因为护士交代要隔两个小时喂一次奶,如果孩子睡着了可以用手指弹她的脚心,要把孩子叫醒了喂奶。结果这丫头一直只管闭眼睡觉,过了两个多小时,我和艾先生看她还没醒来,就按照护士交代的做。我们一开始没舍得使劲,轻轻地弹她的脚心,她一点反应也没有,睡得比小猪还香。后来艾先生稍微用力弹了几下女儿的脚心,她哇哇的哭,哭得满脸通红,发出的哭声像小猫一样,没一会儿又睡着了。还是没有喂她吃到奶,看她睡得那么香,我们只好作罢。
现在一回想起当时弹女儿的脚心,女儿酣睡不醒的样子就觉得特别好笑,艾先生也记得特别清楚当时的情景。
孩子出生第一天,我们下午搬到了病房里。我感觉那一天度过得相对很轻松,好不容易卸下了九个多月的“包袱”,我终于可以轻快地走路了,小丫头吃完了就睡,睡醒了就吃,不哭不闹。丫头尿了或是拉了都是由艾先生负责清理,除了喂奶我只管躺在床上静养。
和我同病房的另一个产妇,她是剖腹产生了一个儿子。因为她还没有奶水,孩子饿的哇哇大哭,她的婆婆在一旁抱着孩子满屋子晃悠,哄孩子喝奶粉,那孩子刚安静几分钟就又开始哇哇大哭,而且声音极其洪亮,比我女儿的哭声至少大两倍。而我们这边安静的像是没有孩子一样。
到了第二天,新的痛苦来临了。一觉醒来,我又涨又痛,一不小心碰到了就是钻心的疼。孩子饿了要吃奶,我疼得钻心,感觉像是被狗咬住了一样难以忍受。
护士到了病房查房,告诉我们要疏通乳腺,把奶挤出来。疼得我乱叫,不挤奶又不行,后来找了条干净的毛巾咬在嘴里,忍着痛。在产房里像头猪一样任人宰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出了产房又为涨奶喂奶痛苦不已,崩溃的心情真是无法形容。同一个病房里,我在因为**胀痛呻吟哀嚎,另一个产妇因为刨腹产的伤口疼痛哼哼,不时发出痛苦的叫声。
后来过了快半个月适应了给孩子喂奶,我的日子才不那么痛苦折磨。
如今孩子已经过了两周岁,再一回头看当初,真是不能想象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人就是这样吧?再苦再难,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只要能熬过痛苦黑暗的时候,再回忆过往,也能轻描淡写如话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