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去看那时候的自己,水清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真真是个愤青,怼天怼地怼社会。像吃了炮仗一样,稍有一些不顺心看谁都不顺眼。
英语考试开始,开始播放听力了。
屋里很静,屋外很乱,水清觉得自己的心被屋外的嘈杂翻炒着,被屋内的冷静冰镇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堵在她嗓子里。
她想快点走,再也不要见到这群只会埋头做题的人。他们冷漠,勤奋,不爱与人交流,哪怕交流也只是做题的经验,看上去丝毫没有情趣,这个阶段除了学习再无其他。
可她清楚,她是一个贪图享乐的人,一辈子也做不了这屋子里的人。就算她没有留级,与众人一起毕业,出了这道门,出了这个学校,她与他们注定不是一路人。她只会碌碌无为,混吃混喝,任何职业都不可能成为自己的舞台。而这个屋子的大多数人都会成为人上人,奔波劳碌,无论做哪一个行业都会成为精英,成为众人敬仰的人。
她羡慕这些人,想成为这些人,而差距又让她胆怯,让她讨厌这些人。
今天出了这个门,她与这个班稀薄的缘分就彻底断了。
强扭的瓜不甜,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这个道理。
去年中考失利,她本来连一中这个门都是踏不进来的,多亏了在一中当老师的父亲水成金,她才混成了一个正式的一中学生。
偏巧又是母亲异想天开,把她塞进奥赛班,试想她被一群学习好的人带成学习好的人。
可惜水清本身就是能偷懒就偷懒的享乐人,生平吃软不吃硬,尤其是激将法激励法对她永远都是反作用。如果打比方成一头动物,那她就是一头犟驴,还是一头正在青春期的犟驴。
高一开学前,别人都在中考完的疯狂娱乐中,而她被母亲摁着头强行学习高一的课程,学了整整一个暑假。
母亲有一个不好的性格,强势还自以为是。她说你笨你就是笨,她让你干什么必须干什么,好死不死的掐得就是水清的逆鳞。
初中水清的心思都在班草上面,一心一意想谈个恋爱,学习都是打马虎眼——给别人学的。中考考失利实在是应该,但母亲总是以为事出于水清笨。她以为笨就算了,她还天天挂在嘴边上,挂在嘴边上就算了,她还拿她跟她哥比。
水清其实知道自己是不聪明的,但是她不能容忍这个话是从母亲嘴里面说出来的,而且还大肆宣扬给别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