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廉脸色一白,急忙朝儿子伸出手,“阿原,快背我进去!”
盛原沉默上前背起父亲进屋,淡淡看了眼床榻上那脸色蜡黄的老人,转身出去径直走到院外门口旁站着,神色淡漠垂着眸。
张松狐疑跟了出来,踌躇着开口,“阿原啊,这人年纪大了就容易头重脚轻的,估计是你祖母被吓到了才会这么说,你祖父应该没事的…”
“……”
“是啊,大夫还在里头呢,要是真有什么,那指定出来说了。”
“那个,你是小原吧,我是你隔壁屋的七婶子,小时候你回来还去过我家,跟我家阿牛玩得挺好的,记得吧?”
“还有我家小兰,小时候还跟你一块在村口摘花来着是吧?”
“不是,是跟我家闺女阿娇摘的花…”
“你们都想错了,当年是我家阿芬跟小原摘的花,还一起回我家玩了会儿呢…”
七大姑八姨拼命挤了过来,围着秀才相公不断说话边上下打量,神情急切满口胡诌,恨不得此刻就拉了回家去跟自家闺女成亲。
盛原紧紧蹙眉后退。
被挤开的张松好不容易扶着毡帽再挤进来,沉脸低斥。
“干什么呢,人家祖父还昏迷未醒,你们胡说八道什么?都站开点,阿原要回屋里看他祖父的呢…”
“里长,我不进去了,待会我要尽快带阿爹回去。”
“…呃?这,这你祖父现在的情况,你们得多留几日才好啊。”
盛原抬眼看向密密麻麻凑过来的人,下颚紧绷深吸了口气摇头,神色复杂。
“我妹妹怀着身孕还没坐稳胎,前日被何春凤给撞伤摔倒了,此刻就在家里躺着,没人照顾,我要尽快赶回去。”
“…什么?何,何春凤?”
张松错愕瞪大眼睛,“你二婶撞了你妹妹?怎么会!”
“…我不想背后论人是非,但也不想看到那个想要害我妹妹的女人,所以里长,我就在等吧。”
“……”
四周骤然安静下来,众人纷纷惊愕掩嘴,面面相觑。
张松暗骂了那何春凤几百句脏话,僵着脸扯起嘴角,“阿原,这,这应该是误会吧,你二婶子好端端的,怎么会害你妹妹…”
“因为她们母女俩,想要夺我妹妹的摊子和钱财!”
盛原神色愤怒说完,又压下怒气拱手鞠躬,“里长,祖父如今生死未卜,我作为孙子不该在此时说这些话,但我实在为我妹妹叫屈,如果不是她这些年苦苦支撑我们家,也不会有我这个秀才!”
“这…”
“里长,您是村里有名望的老人,今日就替我记下这些话,如若我妹妹平安无事就罢了,但她若有什么万一,我盛原定要一纸状书把那恶妇告上衙门,还我妹妹一个公道!”
“…这,这怎么可以闹上公堂呢,都是一大家子人啊!”
盛原再次低下头,语气冰冷带着失望。
“里长您别说了,如果那恶妇真当我们是一家人,就不会明目张胆对我妹妹谋财害命了…”
村民们神色怪异掩着嘴,互相对视的眼神已经噼里啪啦交流了起来。
“……”
张松僵在原地,满心恼怒扫了眼门口。
这家人都是蠢货吗,好不容易就要开宗祠认回秀才孙子了,居然在这节骨眼上闹出这种大事来,枉他废了那么多口水!
“…大伙都回去吧,别堵在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