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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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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人进来了,徐梦琪不过就撩了下眼皮:“哟, 这就是那位传说中的解姑娘啊......”

如果不是借着屋外灿烂的日光, 解婉荣能清楚地看见齐兰挤眉弄眼做鬼脸的样子, 和徐梦琪眼底藏不住得挑衅和得意洋洋,她怕是要真的产生一种齐兰一直“报喜不报忧,过的可怜巴巴”的想法了。

解婉荣:“......”

她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配合着一起玩耍啊!

不动声色地在大腿上掐了一把, 解婉荣顶着微红的眼眶和盈盈泪水,像一个被残忍的现实欺负狠了的弱质千金一样, 冲着徐梦琪矫揉造作娇滴滴地喊了一嗓子:“徐姑娘, 你、你真是太过分了, 齐兰, 她可是你的表妹啊!”

徐梦琪被这一嗓子吓得浑身一抖,手上的青瓷茶杯差点从茶托里飞出去。

怎么回事儿?小表妹跟她说的解婉荣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人家本来以为,徐姑娘是一个那么大度, 那么善良,那么温柔的姑娘,没想到,”解婉荣作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没想到徐姑娘居然如此小气,如此恶毒, 如此凶残, 您看看身后的齐兰,被您欺负成什么样了!”

徐梦琪下意识的就要往后看。

解婉荣嘴巴不停:“哎, 到底世间人无完人, 人谁无过呢, 若是徐姑娘有心改正,端正心态,就又是一个大度、善良、温柔的好姑娘了。”

跪坐在软榻上的齐兰颤抖着身子开口,就连声音都是颤抖的:“不——荣荣你误会了,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表姐她,一直都是一个大度、善良、温柔的姑娘,根本就不像你说的什么小气、恶毒、凶残,你误会表姐了!”

徐梦琪这会儿只觉得满天的“大度、善良、温柔”在绕着自己飞,绕的她头晕压花,大脑空空。

直到听到角落里丫鬟憋不住得笑声,徐梦琪才反应过来:“好啊,你们俩合起伙来欺负我是不是!”

不好意思收拾解婉荣,她还收拾不了齐兰了?仗着身高优势将齐兰翻身压在榻上,两只手捏着她脸颊上的一点肉往两边扯:“还敢不敢作弄我了!我还是不是你表姐了!”

齐兰被捏的脸都变形了:“我不敢惹,标着缀大竹、上浪、翁荣了!”(我不敢了,表姐最大度、善良、温柔了)

徐梦琪没好气地推开她:“别再说了,我现在听到这三个词儿都头晕。”

解婉荣忍不住轻笑出声,微微屈膝行了个礼,又是一派稳重模样:“是婉荣失礼无状了,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徐姑娘海涵。”这道歉是为了两桩事。

一桩是因为刚刚同齐兰一起捉弄她。

另一桩......则是为了齐兰帮自己隐瞒了两年,到底影响了她同徐梦琪之间的姐妹情分。

徐梦琪偏过头去,假作没有听到,要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了,岂不是堕了她徐梦琪“京城第一闺秀”的威名!

“表姐,”齐兰在后面用指尖推了一下徐梦琪的肩头:“我真的知道错了,再没有下次了,别这样啦?”

“哼!”

看着齐兰皱成包子样的脸,解婉荣忍不住出声解围:“说来婉荣还没有谢过徐姐姐呢。”

徐梦琪拍掉齐兰戳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哦?谢我,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值得你来感谢。”语气虽然不太好,到底没有拒绝那一声“徐姐姐”。

说话间徐梦琪用眼神扫了一下旁边的位置,示意解婉荣去坐。平心而论她对解婉荣这人没什么恶感,尤其是对比了杜玉茹之后。

解婉荣往前走了两步,坐在宽榻的另一头,接过齐兰斟好的茶,将收在袖中的请帖拿出来放在炕桌上:“自然谢徐姐姐下帖之恩,听人说这请帖可是徐姐姐亲手写下的,异常珍贵。”

徐梦琪昂了昂下巴:“那是自然,不信你去数,这满京城里,值得我亲手写请帖的,十根手指都数得过来。”

“所以婉荣才要谢谢徐姐姐啊。”解婉荣语气真诚。

哪怕是看在齐兰的面子上也好,这份请帖到底是帮了她的大忙。其实她还想感谢徐梦琪,这两年来将齐兰照顾的如此好。只是看如今这情况,只怕她这话一说出来,便要被这位徐姑娘赶出去了。

“哼!”

徐梦琪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今日我忙得很,才没有时间同你计较这些小事,兰兰,我先去收拾一下,待会使人来唤你陪我一同出去。”

“知道了表姐。”齐兰笑着说道。

等人一走,齐兰的眼眶就红了:“荣荣......”她已有两年没有回过平昌郡了,逢年过节时,要不就是大哥齐英亲自来京城看她,要不就是他唤手下的人送礼过来,她和解婉荣阔别两年,除了偶尔的信,这还是她们头一次见面。

解婉荣摸了摸齐兰的头:“刚才还想夸你说这两年变化不少,怎么人一走就打回原形了。”

“什么打回原形?我在你们这些亲近之人面前不是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齐兰委屈巴巴的说道:“你还好意思说!当年是谁跟我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证,很快就来京城陪我的!你真以为两年就是弹指一挥间啊”

解婉荣摸了摸鼻子。

“还有,你这次来京城怎么一点预兆都没有?整个人就跟凭空出现一样,”齐兰趴在炕桌上支着下巴盯着她:“要不是这京城的风言风语传进了徐相府,我可还被蒙在鼓里呢,你就是这般把我当成闺中密友的?”

解婉荣心里理亏的很,但面上一直都是理直气壮的:“那你齐兰大小姐就光听着风言风语,就确定是我回来了?”

齐兰嘟了嘟嘴:“当然不是。”

桌上有新做的点心,一个个漂亮的不得了。齐兰自己捏了一块塞进嘴里,顺手将碟子往解婉荣那儿推了推:“这不是一听到,就使人去查了么。更何况你出现的那般轰动。”

可不嘛,徐三爷丢了面子里子和妻子也要为解明珠造的势,就这般被她截胡了。

好吧,是差点丢了妻子,毕竟遇到这种需要一致对外的时候,那位三夫人可是精明地又回来了。

说话的语气有些泛酸。毕竟她可不是从风言风语中知道的,而是等表姐把一切都查明白了之后,兴致勃勃的要写请帖的时候,她才意识到——

她的小伙伴儿,真的从平昌郡来到京城了。

“说到这里,”齐兰突然直起了身子,面带担忧:“你回府这几日没有被欺负吧?我可跟你说,你千万不要被杜玉茹的表象给骗了!她的心性,可远没有她长得那般好。”

解婉荣连连点头,语气无奈:“就算我真的是个傻的,叫你这两年间的信叮咛,我也多少了解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想了想解婉荣又补充了一句:“你看顾好自己便是,我那府里的事儿乱的很,就不要老想着往你的小脑瓜子里塞了行吗?”

“不行。”不过两个字叫齐兰说得铿锵有力,正义凛然。

解婉荣叹了口气:“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得了的问题不是?难得见面,要不咱们先说些别的?比如说——这个园子。”解婉荣强势地转移了话题。

“这园子......”齐兰眼神迷茫:“这园子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就是大了点儿?好看了点儿?花花草草多了点?”

解婉荣推搡了她一下:“能不能别闹了?还没完没了了是吧?”虽然她们有两年没有见过,但信来往是从来没有断过的。这乍一见面,不过三言两语,就将那一星半点的生疏彻底说没了。

齐兰笑嘻嘻的,许是这两年在徐相府真的过得很好,脸上是白白嫩嫩肉嘟嘟的。

抬头扫视了一眼屋子,这园子里大多是景儿,不过在稍微偏僻一点的地方盖了一排暖房,以供休憩之用。刚刚徐梦琪离开,自然是把她自己的丫鬟全部都带走了,如今这屋子里除了齐兰和解婉荣两个人,也不过就角落里站了齐兰的一个丫鬟。

“这两年都是她在伺候我......名字唤香萍,”齐兰说道:“荣荣你的丫鬟怕是还在门外候着呢吧?把人喊进来就是,外头怪冷的。顺便也叫她好好听听,省得荣荣你迷路了,连你自己的丫鬟都找不着你。”

解婉荣哭笑不得地喊了昆玉进来,没想到不过两年没见,齐兰这丫头促狭了不少,虽然还念着旧事,到底也算长大了。

进来的人不是她印象中的月牙儿,齐兰也不过就愣了一会儿,便抛开不去想了,偏过头细细的同解婉荣讲起这园子的事儿来。

“你是表姐吩咐琳琅直接接进来的,许是没有看到这园子的牌匾,”齐兰抿了口茶:“这园子同荣荣你还有些缘分呢,‘荣季园’你可曾听过?”

解婉荣一愣:“这......这不是天家的园子吗?”

“你居然知道?”齐兰有些惊讶。

解婉荣哭笑不得,她如何能不知道!真要算起来,这园子还是她的呢。

她这辈子虽然不记得,但上辈子好歹是听说过的。这园子,是皇上赏赐给他的一对龙凤胎儿女的百日礼。取了儿子姓名中的一个“季”字,女儿姓名中的一个“荣”字,似乎是为了彰显皇上自己对这位小公主的宠爱,硬是把“荣”放在了前头,取名为“荣季园”。

“多多少少的听说过吧。”解婉荣含糊地解释道。

“这园子是天家的园子不错,但是将赏花宴挪到这里来,是顶上的两位主子都同意的,”齐兰歪着头解释道:“这所谓的赏花宴,本来就是表姐嫌在府里闷着难受,特意找了个借口喊大家一起出来玩罢了。谁曾想这事儿竟然叫皇后娘娘知道了,还特意宣了表姐进宫,嘱咐她说要办就办的大一些,还干脆开了‘荣季园’进来叫我们进来赏景。”

“但凡是个有门路的,谁不知道这荣季园比宫里的御花园还要好上三分啊,还有传言说这下边进贡上来的奇异花草,都是先紧着‘荣季园’来的。说到底也还是表姐的面子大。”齐兰肯定的点点头。

“面子大?”因为徐相在朝堂上的地位吗?

齐兰一眼就知道解婉荣在想什么,旁人都是这么想的。忙摆了摆手,凑过来跟她咬耳朵:“你可不能说出去啊......”

解婉荣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她耳朵上最是敏感,受不了这个,当下耳朵尖都红了:“我能跟谁说啊?跟杜玉茹?”

齐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外头都说,表姐是仗着相爷的面子才成了这京城第一闺秀,可徐相府,也不只表姐一个嫡亲的女儿呀,可没有旁人走到表姐这样的位置。”

“我倒是觉得,相爷,倒是有几分沾了表姐的光了呢,”齐兰摇头晃脑:“谁叫表姐曾经当过公主的伴读呢,还一做就是两年。”

解婉荣手上一个用力,捏碎了手里的点心,碎了的渣悄无声息地落在精致的碟子里。

伴读?公主的伴读?可是......今朝的公主不就只有一个吗?徐梦琪曾经是她的伴读?

!!!

可是徐梦琪比她大上好多,不能吧?

“伴读?”解婉荣犹犹豫豫地开口:“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位公主该是和咱们差不多大吧?可是徐姐姐的年龄......”

她话中有未尽之意,但是齐兰是能明白她想说什么的。

“表姐确实是大了点,”齐兰一边吃点心一边解释:“好像是说公主是个腼腆安静的性子,身子骨也不算太康健,皇后娘娘便寻了表姐去做伴读,名为伴读,其实不过是起照顾之用。好在那公主也是个好相与的,表姐在宫里过得比在相府里还要滋润舒坦的。”

说道这里,齐兰突然停了手,无声地吧唧了下嘴,然后压低了声音:“确实是身子骨不太康健,表姐就做了两年的伴读,后来就被送回府了,说是公主病重需要静养什么的。”

齐兰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她太久没有见过好友,能在信上写的有限,每次都得精挑细选着说,哪像现在,想到什么说什么,说多少都无所谓。

解婉荣心里稍稍放松:“那徐姐姐也很久没有见过那位公主了吧?”她模样也算变了吧......嗷,她娘亲何时才能进京,或者说早点叫二哥来也行啊,没有了可以对比的脸,她做事儿都少了一半的底气。

“是吧,”齐兰也不太确定:“我在府里这两年,也就见这次因为赏花宴的事儿表姐才进过宫,回来也没听表姐提起过......不对呀荣荣,我怎么觉得,你对那个公主,这么上心。”

解婉荣被噎了个正着,艰难地咽下去之后,忙把点心碟子往边上推了推:“你不好奇?”

她说的很是理直气壮。

齐兰:“是有一点,但是肯定没有你那么好奇。”

解婉荣心虚不已地掩饰:“若是从我娘亲那边的亲戚论起,那位公主同我还能称得上是表姐妹的关系呢,我连关心一下都不行了?”

这次轮到齐兰被噎着了:“两年不见,荣荣脸皮见厚呀。”

解婉荣跟她闹成一团,非叫她把话收回去才肯放过她。

“不过那位公主应当是还记得表姐的,”齐兰气喘吁吁地说道:“不然皇后娘娘也不会看了荣季园叫咱们进来赏景啊。”

解婉荣心中一动,从离了滇宁王府她便下意识地观察身边是否还有方六的踪迹,甚至于在无人的时候还喊过他,但是并没有得到回应。

这是不是意味着,方六没有跟她一起回京,而是自己进了京城。去哪里了?将军府?皇宫?这两方的人会不会已经知道她“恢复”记忆的消息了。

那这次赏花宴......

解婉荣浑身一冷。

齐兰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反倒是叮嘱她:“这话可不能叫表姐听到,不然她又要得意好久了。”

外头徐梦琪人未到声先到:“什么事儿不能让我听到?”

齐兰笑着搪塞过去,挽着徐梦琪的胳膊:“表姐怎么亲自来了?外头都招呼好了?”

日后有的是时间盘问她,徐梦琪戳了戳她的额头,说话却是对着一旁的解婉荣:“我先头接了你进来,外头免不得有些言语议论的,要是真的有人说了些什么难听的话,你自来告诉我便是。你是齐兰的好友,我对你的观感也不差,你既然叫我一声‘徐姐姐’,我主持的宴会上,自然是不能让人欺负了你去。”

解婉荣脑子还浑浑噩噩着呢,身体的反应却是及时的,只见她笑着道谢:“如此,便有劳徐姐姐了。”

“嗯,那咱们便一同出去吧,再晚些,怕是外面就要打起来。”她平日里是最不耐烦这些的,宴会宴会,可不就图一个乐子。干嘛非得要把那些不熟的、玩儿不到一起去的人也一并请过来,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她本意就是请上一些关系尚可的美人儿,坐在一起赏赏景儿、喝喝茶儿,顺便再交流一下,最近京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如此一日不就打发完了吗?

但是,你看看现在,你看看现在!日后她再有这般主意,定然是藏着掖着,偷偷摸摸地下帖子,再也不叫大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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