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们决定猜拳，谁输了去谁家。</p>
在场的人多的话，挨揍或者挨骂估计都是点到为止吧？</p>
周武作弊了，舒倾出“剪刀”的瞬间明明他出的是“石头”，结果摆到眼前，却换成“布”。</p>
护着他早就成习惯了，即使挨揍挨骂，老爹也不会对他下狠手。所以还是去自己家吧，要是到了他家，没准儿舒叔直接给他屁股来一脚。</p>
舒倾全然不知，嘚嘚瑟瑟搂着武哥肩膀唱了一路的《好汉歌》。</p>
老周家门口儿没亮灯，远远看着一片漆黑，舒家的超市门口儿几个人在聊天儿，其中就有背心卷过肚子的舒倾老爹。</p>
偶尔三两句谈论传进耳朵里，聊得似乎是令人气愤的社会时事。</p>
“想挨揍吗？不想挨揍就跟到我后面儿。”</p>
舒倾不敢说话，使劲儿点头。</p>
周武看他模样好笑，挑眉说道：“想挨揍？那我喊了啊。”</p>
“不想！别他妈吓唬我！你看我爸的表情，明显憋着气儿呢！他一脚踹过来，我可能会当场死求！而且你闻，我嘴里现在还有酒味儿呢！哈——”</p>
“……滚！想死了？”</p>
舒倾舔了下嘴角，“没骗你吧？对了，我睡觉之前是不是跟谁打过电话儿来着？龙王？”</p>
“龙个蛋的王！你接了我朋友打来的电话，哪来的什么龙王。”周武开出条件：“回家给我捶背、捏肩、揉腿，打游戏不许坑我，不许耍赖。”</p>
“我是病号儿！你不能这样对我！”</p>
“你想好再说。”</p>
“……成交！”</p>
俩人顺着墙根儿走，专挑路灯照不到的黑灯瞎火的地方，生怕被谁瞧见。</p>
周家的灯亮了，舒倾如释重负，轻车熟路拿了两件儿武哥的衣服边直奔浴室。他洗完澡对着镜子看看后背，欲哭无泪地出来，在院儿里就开始鬼嚎：“武哥，我后背怎么还没好啊！”</p>
“活该！叫你不知死活一个人去暗访！”</p>
“比之前青得严重！”</p>
周武咂声：“活该！别叫唤了！”</p>
舒倾摸了摸腰，继续嚷嚷：“一碰还特别疼！”</p>
“活该！”</p>
“武哥，你脑袋还疼吗？”</p>
“不疼了，好了。”</p>
“武哥……”</p>
周武一把拽过倚着门框的舒倾，用力按坐到地毯上，“打什么游戏自己找，我去洗澡儿。”临出门前回了下头，说：“以后好好儿说话，少撒娇。”</p>
“大爷个鸡儿！老子什么时候撒娇了！尽放狗屁！”舒倾刚刚的确无意识地撒娇了，那句“武哥”差不多拐了十八道弯儿。</p>
用那种语气喊他的原因不明，反正现在后知后觉，臊得满脸通红。</p>
犯你妈什么毛病这是！绝逼喝酒喝成脑残了！</p>
他用了一连串的“啊——”撒气，随后躺倒想打滚儿，可惜才滚一下后背便疼得要命，最终只能屈服于伤痛，坐正身子胡乱按着手柄挑游戏。</p>
周家的游戏机和舒家的一样，都是小霸王，同一批出厂，是周武老爹出差特意带回来的。</p>
俩人坐在电视机前打街霸，说不清是周武让着他，还是舒倾真的有实力，总之一把打了好长时间还没分出胜负。</p>
时钟熬过了十二点，前院儿大门开了。</p>
周武老娘打着电话走，“黄老板，你是熟人介绍来的，咱明人不说暗话，你说砖质量有问题，我不查证，你清点个数儿，明儿我就给你补过去，但是咱货款马上拖一年了，该清清帐了吧？</p>
“完犊子，我妈今儿心情好像很差，赶紧关灯！”周武暗道不好，跟舒倾分工合作，拉了窗帘关了顶灯，连壁灯都没敢开，甚至电视也按成了黑屏。</p>
平常周武老娘脾气挺不错的，但是在她心情不好的节骨眼儿上往枪口撞……后果不堪设想。</p>
比方说，喝酒没问题，不过今天说真的，喝得有点儿高，情绪亢奋，很容易就能被察觉到。</p>
偏偏周武老娘最厌恶自家人喝酒不知分寸，不打不骂，就拉着你跟你苦口婆心讲道理，被她说教一顿，简直能要老命。</p>
他们静静坐着，大气都不敢出。</p>
时间一分一秒特像煎熬，前院打电话的声音没有了，俩人又观望一阵，才敢跟做贼似的偷偷按开电视，继续刚才的游戏。</p>
梁正忙完工作，神情倦怠地看了眼挂钟，快一点了，舒小狗儿已经睡下了吧？</p>
他今天真是不得了，竟然一句话也没说。</p>
难道自己不开口，他就永远不说话？</p>
说白了还是心没在这儿。</p>
梁正捏捏眉心，长叹后再次服软，发了条消息过去，没成想对面秒回。他试探着拨通电话，更没想舒倾会很痛快地接听。</p>
“喂——梁主任，这么晚了有何贵干？”</p>
“你也知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p>
“那你也知道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夜间骚扰？”</p>
“对，就是夜间骚扰。一天一句话也没说，我看看你是不是被外星人绑架了。”</p>
“嗐，那不能够，有武哥在，只有我们绑架外星人的份儿！”舒倾忽然哎呦一声，忙喊：“你这不是耍赖吗！我刚分心了！”</p>
周武故作嫌弃：“输了就是输了，别找借口。”</p>
梁正意识到对面开了扩音，有些略带暧昧的话只能憋回肚子，装回一本正经的样子问道：“今天吃饭挑食了吗？吃的什么？”</p>
“没有！武哥可以作证！”舒倾信誓旦旦：“绝对没挑食！”</p>
周武故意拆他台儿，“对，我可以作证，绝对没有好好儿吃饭。没挑食是因为吃的烧烤，并且他下午喝多了。”</p>
“闭嘴！你给我闭嘴！”</p>
“喝多了？”梁正皱眉，“他酒量不是挺好的吗？你们喝了多少？”</p>
“没喝多少。”周武幸灾乐祸看他，“他要是有心跟人拼酒，那是真的能喝。要是放松状态下喝酒，酒量成谜，可能几瓶酒醉，也可能什么事儿也没有。”</p>
舒倾嘴角都耷拉了，仿佛被人揭了一个致命性的短儿。</p>
另一端梁正觉得自己仿佛掌握了什么天大的秘密。</p>
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甭问，估摸着是周武老娘听见动静儿过来了。</p>
“离老远就听见你俩咋咋呼呼，大晚上的不睡觉，跟我吃饭吧。”</p>
坐在电视机前的俩人异口同声：“啊？”</p>
“啊什么啊？让你们吃你们就吃，你们还在长身体，就该多吃！我一会儿做个小倾爱吃的排骨玉米，甜汤的那种。”</p>
“姨，别做了，这大半夜的……我真不饿！”</p>
“大半夜怎么了，你们年轻人不还老是吃什么夜宵吗？不饿也得吃，你看看你，瘦的跟杆儿似的，得多加强营养。”</p>
周武嘟囔：“长身体？二十好几的人了长什么身体？要长也是横向发展。大晚上吃那么油腻，养膘儿？炖熟了天都亮了。”</p>
周武老娘都要出踏出门槛儿了，一抬脚正好儿听见这句话，语气里怒火都要窜出来了：“周武，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家里连做饭都不给他们做！”</p>
“是是是！妈我错了！你看我这嘴……”</p>
“就是，你怎么说话的！掌嘴！”舒倾坏笑着凑过去，捂住他口鼻使劲儿揉，“天道好轮回，这就是揭我短儿的下场！”</p>
梁正举着手机处境尴尬，挂断也不是，说话也不是，只能同样开了扩音，慢慢收拾东西准备回家。</p>
原来舒小狗儿喜欢吃排骨玉米，新收获。</p>
主任室的门儿砰一声被撞开了，冯静雪站在门口摇摇晃晃。</p>
她举起手里的半瓶儿酒，打了个嗝，埋怨道：“梁正！不理老娘是吧，你想闹哪样儿！”</p>
舒倾垂了下眼，挂断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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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霸，小霸王的格斗游戏。</p>
杰克船长，杰克.斯帕罗，系《加勒比海盗》男主角。</p>
章鱼哥，《海绵宝宝》里的章鱼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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