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处,便不能骑马了。”若初望着不远处的山门,不无担忧的说道:“庄内规矩极是繁杂,师傅他老人家的脾气又倔得很,我们想要进去容易,只是若是坏了规矩,被他老人家赶出来,便不好办了。”
“但请姑娘指迷。”萧何拱了拱手,出言说道。
“旁的倒也罢了,只是有三点是万万不可触碰的,这第一,便是不可在师傅习字作画之时打扰他;第二是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能说不可或者不对,这第三...”苏若初迟疑的看着站在一旁的柳如是,见她只是如常的样子,于是开口说道:“庄中虽然遍种乌柳,但却不能提到任何关于柳的字眼,更不能去触碰它们。”
“我道是何刁钻规矩,这又有何难?”崇阳极是不以为意,以为苏若初是小题大做,他心中挂念云晖安危,于是催促说道:“既然知道了规矩,我们便快些上山去吧。”
苏若初冷哼一声,似是对他这种轻浮的态度表示不满,只是此时也不是与他计较的时候,于是便也领着众人走上前去。
这云墨山并不十分高,抬眼便可看到山顶,崇阳大致看了看,竟是比之隅山的十分之一都尚且不足。与其说这云墨山是山,倒不如说它是一个略高些的丘陵。只是如此般高的小山,建一所山庄倒是恰好合适,既有了山水韵味,却也不显得太过凄神寒骨,寂寂无人,冬时耐寒,夏时避暑,却是个极好的所在。
六人一路走至庄门处,便见有一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迎上前来。若初走上前去,与之耳语几句,仆人会意,对着众人恭然施了一礼,开口说道:“原来是苏师叔和贵客到访,烦请诸位稍等,待我向师祖禀告一声,小人再来迎几位进去。”说罢,那人便径自转身,不紧不慢的向山上走去。
崇阳听得纳闷,一时疑惑,于是朝苏若初问道:“我见那人长相,怎么说也有四五十岁了,为何唤你叫师叔?”
若初本不耐烦,只是除去柳如是,其他几人却都是疑惑的神情,于是便也解释起来:“这有何奇怪,乌柳山庄本也是个江湖门派,自然是分外门和内门的,你先前见到的仆人,算是外门弟子。而我和我爹还有其他两位师兄,则是师傅的亲传弟子,想来外门比内门低了一辈,他叫我师叔,倒也不算奇怪。”
她本是解众人疑惑,只是说到此处,三人面上却更是惊异,哪里会有师傅收了徒弟,又将徒弟的女儿也收作徒弟?看来苏若初说她那位师傅脾气古怪,确实不假。
说来也怪,那位仆人本是步行上山,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他便已然赶了回来。仆人面上依旧是那副恭谨的神情,却听他说道:“师祖已然知晓诸位来意,他老人家说了,几位若想上山,他不会阻拦,只有一点,那便是不可带着这位昏迷的公子。”
众人听罢都是惊愕不已,他们来此,本就是为了云晖,如今却说不可带他上山,这又是何意?
“你不会听错?他既已知晓我们来意,又怎会作此安排?”苏若初一时情急起来,娇媚的面庞之上多了几分不满,连忙出声询问。
仆人极温和的一笑,指着崇阳说道:“师叔莫急。师傅口中的几位并不包括这位公子。”
“哼。”萧何冷哼一声,当下便要拂袖而去。他心知肚明,崇阳没了隐骨,连拿书都困难至极,要让他带着云晖上山,几乎比登天还难。这墨飞鱼,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