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燃烧的并不十分急迫,似是众人的心绪都随着云晖二人的安然无恙镇定了下来。既是无事,她又对白日里墨池渊所说的通魂术好奇的紧,于是便也接着问道:“那余下三重境界呢?就连师傅也只达到洞玄七察,那余下三重境界岂不是只有二人达到?”
“其实并非如此,便是那天下第二的剑痴秦羽生,也只勘破了臻劫八殇。”
臻劫八殇?秦羽生?剑痴?云晖的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位要杀自己的朗面公子可不是姓秦又使剑的吗?
“呃,敢问先生,这...秦...羽生,和秦风是什么关系?”云晖似是有些迟疑,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墨池渊有些感慨,长叹一声说道:“秦风,字羽生,乃是当世第一天才,四岁入得听潮观,习剑八年,便已然击败了当时位列天下第五的观主淮承安,成为了真武评中最年轻的武学大家,老夫用了三十年未曾突破的臻劫境界,他只用了两年便斩去八劫,可当真是望尘莫及了。”
墨池渊须眉皆垂,言语大有感伤之意,想必被一个十四岁的小子夺了这天下第二确实算不得一件值得称道的兴事。
云晖心中狠狠一抽,原来果真是他,既然墨先生说他已破了八劫,那么这最后的一劫,便是应在自己这里,只是自己与他只有一面之缘,更是毫无纠葛,如何一见面,便说什么命定的话呢?不过无论怎样,被一个天下第二惦记着小命,还真是一件不幸的事情。
“其实,并非是你师傅无能,只是,他破境所度的第一劫,便是情劫。”柳如是慢慢低下头去,似是不忍,又或是觉得尴尬,只是欲言又止,不再说下去。
“情劫?可是因为姑姑的...”关于师傅终身不娶的缘由,聪慧如她,很早便从满山遍植的乌柳中猜到缘故,只是未曾真正听人说起,她自然也是不便问的。此刻话已出口,若初这才惊觉,知晓无法收回,只好顶着一张微微泛红的双颊,大觉有些不好意思。
柳如是却并未如何紧张,只是含了一抹清愁在眉,淡淡说道:“苏儿,这世间的缘分,本来就不是你有情,我便有意的。当年我和姐姐的娘亲柳冰心乃是青州柳家的长女,与你师傅墨池渊自幼便是相识,倒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那时墨家在夏朝也得上是世家大户,与柳家正是门当户对,又偏赶上你师傅墨池渊对我娘一片钟情,于是两家便也定了连理。其实当时娘并未认得许多男子,却也不知嫁娶到底为何用意,倒也无甚反对,本来婚事将近,柳家是不许女儿再出门去的,只是娘亲一向跳脱惯了,又学了些功夫,寻常人哪里拦得住。那一日,娘亲翻了墙去怡红居寻乐,便刚好遇到了端坐正中弹琴的杨昱斛。那样清扬脱俗的曲调,娘不过是听了一遍,便已被深深触动。那之后的每个黄昏,怡红居里总是会多出一位随琴声起舞的姑娘。而也从那天开始,怡红居的生意也渐渐兴隆起来,独独占了苏州一半的青楼生意。娘亲自小善舞,却是和当年还是怡红居头号花魁的红宁志趣相投,成了一生的知己好友。”
想及此处,墨池渊忽而有些忧伤,这些年,他总以为自己放下了,可到底,还是不曾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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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怎么说呢,沉寂了许久,也抑郁了许久,今天终于算是回归了,这一章写的倒是挺艰难的,因为一些武学的定义需要推敲和琢磨,不管有多难,我都会继续下去~~
注:芛读wěi 意思是初生的草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