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很快回到了苏城。
家里空荡荡的,他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将行李收拾了一下,直到任正清打电话来催他去医院,江鹤才不情不愿地过去。
他戴着口罩和帽子走近苏城医院,跟所有普普通通的年轻人一样站在缴费窗口的队尾。直到在办理入院的时候有医生认出了他是任公子的朋友,才直接将他安排到了最顶层的特级病房。
由于没有任何家属陪同,江鹤只能自己签署各种各样的文件,好在任正清已经打过招呼,才让程序变得简单些。
他孤零零的来,又孤零零地自己住进医院,顶层的护士姐姐们纷纷对这个看起来不过在上大学的小鲜肉心生怜惜,一天要轮流来看他五六次。
病房空间不小,有一扇半人高的窗户和阳台。此处僻静,眺望可以看见城市全景,楼下是医院的花园,绿树成荫,修剪成了入目舒服的形状,常常带着柔软的风和迷路的树叶打着转飘进来。
如果不在乎昂贵的价格,这里确实是个疗养的好地方。
房间里的陪护病床都可以容纳两个成年人,可惜在这里毫无用武之地,江鹤让助理来送了几次东西,干脆把杂物全部堆在了这张床上。
开始的两三天还好,药物有镇静的效果,加上江鹤长途跋涉,精力不济,睡的非常安稳,连护士过来换了几次药都完全没有意识。
身体虚弱的时候,一天要挂好几瓶药水,等到他渐渐好转了些,生活就变得无聊起来。
特护病房和普通病房的规矩一样,甚至更加严格,晚上十点半要准时交手机,医生会一个一个查房。江鹤知道自己是受了特殊照料,不好意思不交手机,只能每天十点半按时躺在床上思考人生。
他想让助理给送一点电子娱乐设备来缓解无聊,谁知某天他将任天堂偷偷藏在枕头下面后,去上了个厕所的功夫就被护士没收了。
江鹤无法,只能乖乖听训。他平时没什么人聊天,只跟几个好朋友发发微信,报个平安,聊天不多,不是在打游戏就是在看虎扑。
明明他跟任正清聊天也不多,此时对方不在,竟让江鹤觉得自己越发的孤独起来。
果然人是一种瘾,待在一起稍微久一点就会戒不掉。
谁知第二天来了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江鹤有一位兄长,是他爸公司内定的接班人,名叫江荣。平日因为事务繁忙不经常露面,两人私下关系不错,却因为这个多少有些疏远。
江荣忙的脚不沾地,不会因为一个小病专门来医院探望他,倒是有可能安排他的助理送点慰问品,或是打个电话关心一下。如果找上门来,就一定有什么非见他不可的理由。
江荣果然是神色凝重,带着事情上门来的。
他开门见山地说:“杨丽婷怀孕了。”
江鹤脸色一变。
杨丽婷是两人的继母,早在江鹤只有几岁、他的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她已经堂而皇之地进了江家的大门,是江海峰名义山的妻子。这些年两人一直没有孩子,江海峰回家也少,但好巧不巧,她居然怀孕了。
江鹤脸色有些难看:“她不是快四十了吗,怎么还怀上了?“
江荣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总之说是家里要添新成员了,想叫上我们和爸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
江鹤厌恶的说道:“别带上我,我不想看见她。“
“我何尝不是呢。“江荣叹气。
两人谈起继母,都没什么好的回忆。杨丽婷表面端庄,私下却频频给两人下绊子,江荣还好,已经去了寄宿学校,江鹤却饱受折磨。
“就说我住院了,没办法过去。“江鹤道。
“我跟爸说过了,他说等你出院了再说。”江荣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