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还铺着那张没写了几个字的宣纸,朱笔落在地上无人拾起,奏折乱糟糟地堆在一边,禁卫从房梁上下来,站在一旁直发愣。
应承安弯腰捡起朱笔,招来手足无措的禁卫,让他把笔上已经凝固的朱墨清洗净,取了另一支笔,稍沉吟了一下,补全了宣纸上的文字,然后将它收进抽屉里,再把原本留下奏折放进竹筐中。
竹筐本就被奏折填塞得满满当当,这几本放上去几乎要溢出来,应承安侧过头扫了一眼,若无其事地示意禁卫把竹筐送到内阁。
等他处理完这些杂事,开始翻阅一本新的奏本时,受诏的御医才匆匆赶到。
宿抚对外宣称身体不适,总要在朝臣面前做做样子,御医就在离书房不远的禁卫值房中候命,一闻讯就赶了过来,到的并不算迟。
只是郑鸣最近被宿抚连番受挫的模样吓到了,谨慎得颇有些疑神疑鬼,使禁卫在外检查了半晌才放御医入内。
应承安不知其中波折,他按部就班地翻完了手中的这本奏折,一面去取下一本,一面忍不住侧耳听着隔间中的响动。
御医诊了脉,低声询问宿抚近日来饮食起居。
又过片刻偏殿中的宫女受召入内,说昨夜陛下回宫时从鞋中倒出一捧雪,冻得面色发白,多泡了一刻汤池,今早又要了姜汤驱寒。
御医这才敢确认原因,与郑鸣说只是受寒。
随即换了更低的声音,耳语道:“但陛下心中似有郁结,因此极可能高烧不退,而且自补骨脂后身体亏空,一直未能补足。原本只需将养少操劳,如今只怕是当真要实打实地卧病在床……”
而如今不巧正是多事之秋,政事一刻放不得,唯一能代宿抚处置朝政的却是前朝的亡国君。
郑鸣陷入迟疑,过了半晌才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