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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叔(2 / 2)

他易容的这幅相貌并没有本相艳丽,但大约是已经坦诚了身份,没有下力气在举手投足上伪装,看人时眼眸犹如冰魄,像是能看破皮囊,直入肺腑。

林远雪被他看得险些忘了词,停顿了一下才道:“诏书中说越副使已有爵位在身,因此推辞袭爵,故另寻后人承袭昭和侯。陛下这般吩咐,定是已经知晓越氏踪迹。一门两伯,何等宠幸,我当时还疑惑此人来历,为何过去从未听闻,不想一日未过,竟先撞见了。”

兰臣这回彻底愣住了,半晌后才不敢置信似的喃喃地说了句:“什么?”

林远雪道:“越太傅沉冤昭雪,苦尽甘来。”

他想了一下,有意卖好,补充道:“那份诏书的前半截是掌令之主执笔,颇多褒美之词。”

兰臣仍未说话,面上渐渐透出血色,显是情绪激越,却仍旧稳稳地坐在原处,以免被屋外护卫窥视,接着向林远雪深施一礼,沉声道:“多谢林学士相告。”

林远雪这才稍松了口气,为蒋维之求情道:“子绍是我至交好友,不知何处得罪尊驾,可否看在今日喜事份上,饶他性命。”

兰臣愕然道:“林学士不知?蒋学士师承我祖,我该唤他一声小师叔,我此番前来是救他性命。”

林远雪这才记起去看蒋维之,见他怔立原地,至今未回神,不知是被哪件事震晕了心神。

在场两位学士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看不出院中布置是内外紧绷,若是遇险,会先杀院内人。

徐荆藏匿在蒋维之家中,明日城门一开就会被送出京城,兰臣来时伯劳官还未查出蒋维之是自愿冒险还是被家中逼迫,也不好当面说明,便岔开话题问道:“林学士今日见了陛下?圣躬可安?”

他话音刚落,突然从座位上弹起,一探手捂住蒋维之的嘴,将他即将出口的嚎啕按了回去,林远雪再去看他时蒋维之已经浑身颤抖,涕泪俱下,口中念念有声,似是道:“先生今日可安心了。”

这是多年悲愤一朝得以宣泄,林远雪知他不易,并未出言打搅,心中却不免愈加敬畏兰臣的城府,听他开口询问,仔细回忆了一下。

应承安的举止上看不出受了什么磋折,面上有疲惫之色,但是林远雪熟悉的那种处理政务后的疲惫,但唯独他与宿抚之间的关系林远雪有些不知怎样形容,斟酌了片刻,只是道:“今上似乎有些怕他。”

兰臣经手了补骨脂,自然知道宿抚今日做派是因何而来,闻言不仅不喜,还讥诮地笑了一声,好在旋即醒悟身在何处,收了笑容,又想:捉住徐荆之后送他进宫,拿住徐峥的把柄把柄,陛下应该就不会计较我抗令留下了。

他还不知道宿抚一套乱拳打死老师傅,生生逼走了徐峥,若是知晓,怕不是又气又笑。

兰臣和林远雪没有交情,此时也没有心情寒暄,兰臣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便相对不语,良久蒋维之平静下来,先问林远雪道:“牧风今日寻我饮酒,可是有什么事?”

林远雪有些不知如何在兰臣面前称呼应承安,迟疑了一下,含糊道:“陛下暗示我这几日会有大变故,要将学士都请回来在宫中待诏。”

蒋维之只当他口中的陛下是指宿抚,咬牙半晌,说:“我承他半分恩情,既然如此,便舍命去。”

他转头看向兰臣,也问他:“你要徐荆做什么?”

兰臣手里多出来一杆短笛,他举起手,短笛就灵巧地在指间跳跃,冷冷地说:“杀了。”

“把他放回沅川碍事,”伯劳官掌令漫不经心道,“正巧满朝都在为卢天禄寻凶手,往我兄长头上泼污水,我得还我兄长青白,总不能让他们随心所欲的冤枉无辜。”

林远雪听着他说话,倒也慢慢看出了近日来这一番朝廷动荡中各自的目的,突然道:“徐相要致仕了。”

兰臣转短笛的动作一顿,林远雪已经知道谁胜谁负,当即简要地讲了讲今晚所见。兰臣沉思了一会儿,问道:“林学士能把徐荆活着带进宫中吗?”

林远雪说:“掌令不怕我转头出卖你?”

兰臣笑道:“伯劳官也做过监察百官的差使,林学士性情品格,我辈亦钦佩,不然我何必冒险在林学士面前露面?”

林远雪看了他片刻,注意到蒋维之恳求的视线,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没有实权,暗中带进去肯定不行,只能代为禀明皇帝,由他安排。”

兰臣也不在意,应道:“能瞒住内阁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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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臣:开门,送快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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