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有说完,?听到有人走近,眼神微微一动,改了言辞,恭声问道:“怀义王昨晚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兰臣见缝插针地小声抱怨:“那王八蛋凭什么骗了陛下心软?”
应承安正从棋盘上捡棋子丢回竹篓,没能立即反映出兰臣口中的“王八蛋”指的是谁,还是兰臣从窗边走回来,利落地一拢棋子收进棋篓,手头无事才反应过来,无奈道:“我昨夜醉了过去,没有知觉。”
又轻声答兰臣:“我自然对从文更心软。”
说完可能是觉得自己像是在哄骗两个争风吃醋的妻妾,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兰臣被他笑得一头雾水,手下却没有停顿,收拾好棋盘又去给他沏茶。
殷桓又问了两句情形,应承安答得与上一遍询问别无二致,没有什么新意,想来并无吩咐,便寻了个借口退下。
一出来就有雁探上前来,低声问殷桓道:“陛下吩咐严加戒备,可要在屋中再放些人手?”
那岂不耽误应承安与兰臣暗通款曲?殷桓想了个借口,拒绝道:“禁卫人手本就吃紧,没有合适人选,我看屋里那位黄门身手不错,留下贴身侍候便是,放了旁人反倒添乱。”
这话虽是胡乱寻的借口,听来却又几分理由,雁探被他说服,临退下随意地瞥了一眼屋内场景,发现应承安正与钱禄有说有笑,也不由得想:“当时在屋中的怎么不是我?”
兰臣正在给应承安沏茶。
应承安好茶,甚少喝白水,如今不需浓茶提神,就选了腊梅花茶,又另舀了一勺蜂蜜将茶水调得微甜,端到应承安桌上。
倘若叫宿抚目睹这幅其乐融融的景象,必能生吃一缸陈醋,好在他对此一无所知,得以免去烦恼。
宿抚考校了刘纲几句,将他留下顶替蒋维之的职责,余者稍逊一筹,便两人一组安排轮值,往嘴里灌了一壶浓茶,坐下开始批阅奏章。
廷推定在后日下午,宿抚打算在廷推之前恢复早朝,今日就不能埋头批阅奏折,还要再见几名臣子,把他病愈的消息传出去,想到内阁定下的廷推名录,唤了季聃与裴意致。
未免太过显眼,以查问京中雪灾后城墙与民居修缮为名召见了工部诸员,又以垂询会试舞弊案为名找见了审理此事的三司和礼部,来来去去数十人,当晚半数京官就知道皇帝病愈开始理政了。
此时是昭宁元年腊月初三,寻常朝事以外宿抚还要花心思在许诺已久的冬猎和年前的祭祖等杂事上,等到勉强从一团乱麻中挣扎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腊月初八,新宰执走马上任,上的第一道折子是请规范奏折格式,以便分门别类,提纲挈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