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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立威(2 / 2)

只有李乐语因为病症留在了京中。

这位“好好先生”登上首辅之位后,不显山露水,不管什么时候见他都是笑呵呵的模样,老好人在官场中一向易使人放松警惕,哄得朝臣与他亲近却不惧,直到宿抚离京,将他留下监政才显出一点峥嵘。

议论会试舞弊的折子还没有清理干净,议论简行政执法的折子又堆满房间,李乐语票拟奏折的间隙里起身去看了一眼,一推门险些被摞起的折子砸个正着,不免叹息朝中闲人之多。

但奏折堆在这里也不能不理,李乐语思索片刻,将它们一律丢给翰林院中的检讨,吩咐检讨将奏折中有用之语和无用废话挑出抄录,短短一日过去,盛放无用之言的木箱已经抬出去三只,另一边还没有装满一箱。

而检讨们摘录得手酸肩痛,不免怨声载道。

这些检讨多是永光元年的登第者,入官场不过三年,不曾切身接触实政,还有许多青涩之处,想不到为何这道命令议论简化行文的奏折会引起轩然大波,只见到满篇引经据典,甚是浪费时间、煎熬身体。

这差使实在累人,检讨们不愿在这上面荒度,知道李乐语待人和善,便壮着胆子跑去请他再拨些人手来。

李乐语从善如流,让检讨在今日所抄录奏折中挑出下笔千言,然而离题万里的十五人,请禁军依照名单登门拜访,将其唤来内阁接替检讨们的工作。

议论此事者大多废话连篇,少有文采斐然者,抄录他人奏折味同嚼蜡,被禁军押来内阁走了一遭后坚持上书者锐减,即使满腹牢骚不吐不快,落在纸上也尽量言简意赅,生怕再被抓去受罪。

何况书写一天,手臂酸痛,想写长也不可得。

短短三日间曹敏学手下竟无人可用,而李乐语每日花费在此事上不过片刻——将一日所为整理成篇,使人送去猎宫呈给宿抚。

宿抚冬猎三日:第一日与宰执们一道,第二日与精心选出的世家中人一道,第三日与京中将领一道。

随他出京冬猎的禁卫皆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师,令行禁止,骁勇善战。第三日晚间宿抚率队归来,数百儿郎御马疾驰,自山上俯冲而下,掀起落雪,声势如龙,竟吓得营中几名文臣面色泛白,几乎以为他要踏破猎宫,借机杀人。

宿抚在猎宫前勒马,跟随他的禁卫齐齐停下,阵型丝毫不乱。

新君居高临下地环视猎宫与朝臣,片刻后笑道:“朕今日猎得几只虎豹豺狼,请诸卿分食。”

这话里似乎意有所指,然而还不等臣子们揣摩出什么,皇帝又已经纵马离去。

宿抚分出一半人驻守猎宫,带着余下禁卫驰返京城。

官道上只有零星行人,听到奔马声匆忙让开,走在官道下侧的百姓倾羡地看着最前方身着金甲的身影,窃窃私语道:“定是位威武的大将军。”

宿抚走时从营中捞走了裴意致和曹敏学,裴意致骑术不错,居然能独自跟上宿抚,曹敏学比他不堪多了,需三名禁卫绕着他疾驰,时时关注,以防他从马背上摔下。

曹敏学多年没骑过快马,惊得俯身紧紧抱着马颈,几次想开口请宿抚将他放下,都被风灌了回去,好在战马训练有素,虽然不适,却没有故意作乱,将他从身上甩脱。

京中正是繁华热闹之时,宿抚无意扰民封街,此时呼喝行人避退已经来不及,就都落地牵马而行,曹敏学惊魂未定地从马上下来,腿软得走不动路,被禁卫架着跟上宿抚,见裴意致若无其事地与宿抚谈笑风生,不免苦笑连连。

宿抚却问道:“曹阁老可知朕为何带你回京?”

曹敏学思索着说:“陛**贴臣食素,不堪猎宫之行……”

宿抚笑了起来,打断他,轻描淡写道:“曹阁老被徐峥这样的寒门压在头上多年,不得已认他为师,对他卑躬屈膝,朕是想知道曹阁老何时会忍受不住?”

同为寒门出身,一直比曹敏学更得君王信重的裴意致感觉自己遭了影射,于是咳了一声,拱手向宿抚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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