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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人(1 / 2)

邵光誉做的豆豉炖鱼能辣得人眼泪汪汪。

然而冬日里有这样一道热气腾腾且开胃的炖鱼,哪怕应承安自诩不好口舌之欲,仍吃到嘴唇都红肿起来也没舍得住筷,只是因为连灌了数壶凉茶,一晚跑了好几趟茅房。

茅房在西厢边,一来一去间身上的热气就散尽了,出门一趟就要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半晌,然而第二日邵光誉将剩菜放锅里热了热,又不吃教训地凑上前来。

鲫鱼只剩一小段多刺的鱼尾和肉不太好吃的鱼头,邵光誉原本准备将厨房中放了两三日的干菜和鱼渣一起胡乱炖了拌着饭吃,谁知遇上应承安前来截胡,拿他毫无办法,只好让出了剩饭剩菜,自己愁眉苦脸地去吃新蒸的面饼。

面饼刚出锅,还热气腾腾的,邵光誉撕下一条,用手捏着去蘸炖鱼的锅中剩下的汤汁,等一张面饼吃完,汤汁也擦干净了,就去烧水洗锅。

应承安又灌了自己一壶凉水,从袖子里摸出五枚铜钱,在街上雇了私伢跑腿,托他把两封拜帖送到吴沛与诸青府上,回到书房看起了书。

邵光誉勤勤恳恳地收拾好厨房,给驴喂了草料,排队汲了水填满水缸,和卖薪人约定明日挑一担干柴上门,又顺手帮邻居把猫从树上捉下来,才揣着新来的信鸽去寻应承安。

信鸽从京城飞来,大约不太适应北疆的天气,被冻得只知道睁着红色的眼睛,连怎么“咕咕”叫都忘了,邵光誉把竹筒从它爪上解下来也一动不动。

邵光誉把鸽子放在桌上,低头检验竹筒上的封蜡和标记,确认无误后才把竹筒放在火上烤了烤,拧开筒盖,取出一卷薄纸。

新的传信来自女间敏,她在信中说:“殷、周已解禁足,然仍未闻音讯,不知踪迹。京郊数营有所调动,常平仓付粮万石予兵部。京中有童谣曰狸狸,京兆尹禁而不绝。”

邵光誉又等片刻,辨识出信纸没有被做手脚才把它交给应承安,去厨房抓了一把小米喂鸽子。

他再进门时应承安已经烧了信纸,正用手肘拄着桌面托腮沉思,见邵光誉回来,问道:“伯劳官在北疆有多少人能用?”

邵光誉把小米洒在地上,鸽子从桌上扑腾下去,笨拙地啄起了米。

他想了一会儿,答道:“有百三十人,各有身份来历,不好随意调遣。此时能召来陛**边的约有十五人,”

应承安又问:“郑氏兄弟与师悭什么时候到?”

邵光誉答道:“郑氏兄弟现在啸山关中,应当已经收到陛下传讯,最迟三日能至。给师悭的信也已送出,但听闻永泽府最近暴雪,山路封锁,至少也要月余。”

应承安点了下头,把手放倒,指尖凑到一处,垂眸沉思片刻,缓缓道:“我欲取诸氏而代之。诸青与闻香教等邪教淫祀有关,其中有我可用之处,济同可有人推荐?”

邵光誉心知他想要个能言善辩,胆大心细的属下,仔细思索了一会儿,皱眉道:“北疆能调用之人中恐怕不能满足陛下需求,不过谢将军驿中倒是有一人能用。不知陛下可还记得伐北的驯马人?”

应承安应道:“李白马?”

邵光誉拱手道:“李白马有一子,名善蹄,偷换伐北正是他说服李白马一力为之。”

应承安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那倒值得一试。”

邵光誉听出应承安意动,犹豫一下,又补充道:“但臣不知此人忠心与否。”

信鸽啄完了地上的小米,飞起来落到桌上,看起来已经从僵毙中缓过劲来,红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冲应承安咕咕直叫。

应承安没有抚摸信鸽翅膀根慰劳它的意思,他面无表情地把手从桌上拿下来,仰头靠在椅背上。

“使父子分离,姑且算作背井离乡,有奇崛才,安居驿站,胸无大志,或为旧事所欺……”他沉吟着说,“我迟早要在北疆招兵买马,需得养个驯马好手,不如将父子一道调来。”

邵光誉便应下吩咐,应承安暂时放下此事,抬手捏了下颇有些僵直的后颈:“找两张草纸和炭笔来。”

他注视邵光誉用轻重不一、东倒西歪的笔迹写下昨日烧去的那句话,这才道:“等郑氏兄弟到了,将它送去秦瓯府上。”

邵光誉不免问道:“诸氏当真与邪教有所联系?那诸略……”

应承安淡淡地说:“诸氏有一支私军。”

他长叹了口气:“阿爹初时有削弱世家之意,然而尚未施行便中了补骨脂,受其挑唆,倒施逆行。这虽非阿爹本意,但仍动摇国本,世家以清君侧之举稍加试探,见君王果然势弱,生分裂割据之心。便是宿抚未曾谋逆,十年内原也该有一场内乱。”

邵光誉毕竟做的是暗探,在意的是眼前事,虽然有提前布局之举,但与这等长远谋略无关,听了也讲不出所以然。

好在应承安也不是想要他回答,他思忖片刻,自言自语道:“诸略为了保全这支私军,假借商队之名将他们送去沅川,如今沅川将起战火,应当再调遣会渝津才是……济同。”

邵光誉道:“臣在。”

应承安吩咐他说:“想办法打探一下,近三月来有无百人以上商队进入渝津府。诸青的行踪有什么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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