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公主看向长安远:“这么多年,我待非焱有多不公我心里一直很清楚。我情愿做一个睁着眼睛的瞎子,对所闻所见都视若无睹,也不愿在非焱遭遇不公时给非焱一点点公道。”
长安远闻言一愣,随即喃喃阻止:“夫人不必……”
庆阳公主扬手打断他,继续说:“阿凛重伤醒来,除了欢喜,也令我想通一件事。”她沉下目光,深沉看着两个并肩而坐的少年,“为人终需向善,不可一味以自我为中心。跋扈久了,便易因自以为是而失本心。阿凛若不是被我宠得无法无天,最后也不会遭那么大的罪。”
“我当初但凡能给你一些公平的待遇,或沉一沉阿凛张扬的性子,阿凛坠马的悲剧便不会发生。”
“所以,至始至终都是我愧对你们二人。”庆阳公主道。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过犹总不及。是我对阿凛过于放纵的爱和对非焱过于漠视的态度造就了我长安府的不睦与人心惶惶。”
她顿了一顿,探过身习惯性地摸上长安凛的头发,又微微转脸,犹豫着,还是抓起长安远垂在腿边的手。
长安远从没被她抓过,瞬感不自在,下意识地抽了一下,抽完又觉得不妥,又欲盖弥彰地紧了紧手指,主动轻握住庆阳公主的手。
“好在一切都还可挽回。”庆阳公主又道。她似乎同样不太习惯对长安远做这样亲密的动作,于是只轻轻握了一下便松开了,“阿凛如今恢复本性,不再张扬。非焱也尚未因为我的偏颇而失了本心。你们都还是善良的孩子。今后还要好好相处才是。”
长安凛又把胳膊搭上长安远的肩膀,他就像有多动症,手总不能安静,非得搭着长安远才消停:“母亲您这是完全多余的忧虑。”他使了点劲儿把长安远的脖子揽过来,“我和阿远真的不用您嘱咐也会好好相处的。”
他说着挑了挑下巴,扭头问长安远道:“你说对吧,阿远?”
被嘞着的长安远:“……”
长安凛加了点劲儿,硬拉着长安远比他高的身子与自己平行,复又重复了一遍:“问你呢,我刚刚说的对不对?”
长安远无可奈何地被他搂着,他被嘞得不太舒服,轻咳一声,侧弯着身,一边看向庆阳公主。
庆阳公主在笑,那笑里有长安远从未见过的情绪,长安远一怔,须臾后回过神才说:“非焱出门前表的态,就是非焱一生的想法。现如此,今后也如此。”
长安远说完,突然就觉得方才自己的想法可能过于狭隘了,他没根没据地胡思乱想半天,却忘了最根本的——人或许真的会因为一句话或经一件事就拥有彻头彻尾的改变。
将心比心,不说庆阳公主,他自己本身不就是一个例子。
自己的心态的改变,归根结底,不就是因为长安凛当初的一席话吗?
长安远扭过脸,望着身边长安凛灿烂的笑,又一次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他心想,有些人,也许是真的像太阳,可以在不知不觉中,无形带给别人力量。
小太阳长安凛万分满意现状。
倘若说出门前他是因为庆阳公主与长安远愿意放下成见而兴奋不已,那么这会儿他就是因为他们说开了心中的疙瘩而兴高采烈了。
他是没有翅膀,倘若能有双翅膀,他觉得自己装上就能飞天。
长安凛乐呵呵地望着庆阳公主头顶的凤冠笑。他给庆阳公主的中秋礼物是一根缀了红蓝宝石的发簪,此时被庆阳公主别在发上,巧妙地藏在华丽的凤冠之中,不细看根本看不出它是单独的发簪。
他对自己的手艺感到心满意足。
可以配凤冠都绰绰有余的发簪,自己简直就是鲁班再世,鬼斧神工之手啊!
他得意的欣赏过,便继续同长安远插科打诨,一边惹得长安远频频皱眉,一边时不时地与庆阳公主说两句。他语言一贯幽默,不需要多言,便总能逗得庆阳公主掩唇直乐。
长安凛就这样做了一路的开心果。
马车驶进皇宫,被侍卫拦下查看时,他才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地抬起脸,疑惑问道:“咱们进宫,是要先去拜见皇后娘娘吗?”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树懒啦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碉堡rgh 8个;吃货呆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恶蛆 10瓶;阳台君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