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场的正是姒阳。
连座下的马都掌控不稳,更别提拿着兵刃去迎敌了,芮姜不过将将在扶栏前站了一小会儿,他就被那身披黑甲头戴护盔的玄甲卫自马背上挑翻落地。
看不清神色相貌的玄甲卫手执长枪,单手策马缓缓到了姒阳面前,低头俯视时,长枪亦随之前刺,冰冷前锋抵上姒阳的脖颈。
那一身白衣再不复初始的光鲜亮丽。
大抵是对这样的结果早有预料,校场四周围观的众人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异动,只在宣判结束时给了胜利的玄甲卫以喝彩。而倒地的姒阳被人扶起,面色窘红,随即便似察觉到芮姜的目光一般朝她看来。
芮姜用扇掩着半张脸,眉心点着桃红,眼尾上挑,便是笑,也透着三分讥诮。她略微弯了眼眸,犹豫在按兵不动与将他彻底逐出王都之间,只是这会儿的自己看在姒阳的眼里会是什么模样,芮姜并不知。
对视不过须臾,芮姜便回身走了两步看向嬴渠。
“不知陛下诏芮姜所为何事?”芮姜移了扇,含笑问他。
嬴渠的眼中划过惊艳。
知道她生得俊俏,却不知她还会用这样的小心思来刻意展示。黛蓝的衣衫将她本就瓷白的肌肤显得更加娇皙,再配着小脸上的妆容,整个人是愈发明艳。若说其原本的美更多是出于其本身,属于自然而内敛,那现在,她就是在将它全部地张扬开,如同齐地盛开的雍容牡丹。
“过来。”嬴渠背靠宽椅,出声唤她。
芮姜笑颜愈盛,又过去几步站到了他身前。
嬴渠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拇指抵着她腕上肌肤摩挲几下,忽施力将她抱坐进怀里。
“瞧着如何?”
“玄甲卫不负盛名。”
嬴渠握着她的小手摊开在自己掌中,玉指葱白,寇丹艳如血,他把玩着她的手,轻声诱哄:“对你那表哥,就没什么想与朕说的?”
“……姑母一贯宠溺表哥,自然是舍不得叫他受苦的。”芮姜回答得理所当然。
嬴渠抬头望她,目光自上而下,从她的眼落到她唇上口脂,嗓音却是淡淡:“是吗?”
他捏住了她的下巴。
便在这时,四周突然爆出阵阵喝彩,嬴渠松了她,两人几乎同时向校场中看去。
那一身黑衣的宋君公子居然格掉了对阵玄甲卫手里的兵刃,下一瞬,他手中长枪的尖峰也直直地刺上了玄甲卫的铠甲。虽然没有真的伤到对方,可已明显分出了胜负。
芮姜笑:“陛下这是赢了呢。”
“太尉的俸禄,赏你了。”
芮姜跟着眨眨眼:“不赏公子尤吗?”
“也赏。”嬴渠扶了她后脑,低头含住她下唇。
芮姜攥着他的衣襟,配合地回应。
高台上的帝王抱着怀里的美人儿肆意亲近,校场外围观的公输成却是一脸暗色:“如何?”
“果然是个难得的美人儿。”卜余揶揄笑叹,“只可惜我们的陛下好像也是真宠呢,你怕是不会有机会了。”
“不急,还有姒阳这颗棋。”公输成移眸看向姒阳,就见他也在仰头望着高台上的那两人。
卜余啧啧轻笑:“那我便等着看好戏了。”
以他们这位陛下的能力和手段,若当真看重了这齐国夫人,莫说公输成,便是他老子公输良那也只有死的份儿。当然,这话卜余可不会明着说,否则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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