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善领命谢恩后便退至一旁,徐离看着依旧跪伏在地的齐之,此刻抖着身子,道“齐大人,起来吧!”
齐之依言起身,许是趴在地上久了,又或是害怕徐离真的会下罪与他,刚起身竟觉晕眩,虚晃了一下,幸亏置真,虚扶了一下,就听见徐离的声音从上头传来“大司空以为如何?”
置真暗道,莫非徐离是怪这齐之昨日未说明此法不可为,而今日却跟着自个来拆台,博了徐离的面子,惹怒了徐离,现在这是要拿自己出气了。
整个沧溟无人不知公子离深受大沧太公宠爱有加,之前虽是不许公子离参政,但与公子缠却同等待遇,而今时不同往日,公子离大雍之事成,便有机会承这大沧国君之位。
想到此,置真忙上前一步,算是撇开与齐之的关系,交叠的手心全是汗水,滑腻粘湿,垂首回道“公子,臣以为世子所言可行。齐之未能据实已告,已犯下欺瞒之罪——”
“咚”一声,齐之又跪在地上,抖着身子,喊道“请公子恕罪啊!”
徐离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齐之,又瞪了一眼垂首的置真,只觉脑仁一阵疼痛,揉了揉眉心,不耐烦的说了声,“好了。”
三人同时一惊,皆不再言语,徐离烦躁的起身,来回踱步,而后说道“如今大雍城遭此劫难,诸位倒是有心计较于这些微不足道小事,齐大人既知有罪,不妨将功赎罪,除疫情需要严格控制外,尽快想出治水之法。世子留下,其余人退下吧。”
置真答了一声行李退下,而齐之软在地上,听到徐离并无杀他之意,也颤巍巍的出了书房,见置真在远处等他,忙追了上去,道“置大人,您真是害苦了我啊。”置真叹息一声,与齐之出了这行馆。
而书房之中,赵子善见人都走了,精神松了不少,伸了个懒腰,见徐离眉头紧皱,一脸愁闷,正色道“瞧你这一脸愁苦的样子,昨日我依你吩咐,早就派亲卫潜入越泽城,侯军一有动向,便会来报,混装商贩的第一批步兵亦于昨日到达三江城。”
三江城与大雍相邻,此行明说是公子离奉命治理水患,实则卢军几番侵扰大沧边境,徐离那日领了诏书便回了肃雍宫,想必是徐市料定徐离会一直揪着诏书看,竟将密旨于内封。
暗旨便说欲夺越泽城,毕竟越泽城一破,相当于卢国粮草被烧,即使拿不下越泽城,也能让卢生知道,大沧有能力破他卢国。
“领兵者是何人?”徐离一听,忙问道。大沧地大物博,又富有黄金矿的沧溟山,徐市吸取前人智慧,施以仁德,然而重农轻军,使壮士耕作于田,淑惠之女充于**,繁衍生息,若非候卢二人生变,各自占据大沧南北,北地的候国尚武轻文,仅是猛将立耳便有以一当十之力,更何况还有叛国大夫李从,一向主张强攻兼并,一统沧溟,三年攻大沧北地二十余城,幸得九溟君赵胜赴候议和,割地百里,双方战事才休。
而南地的卢国君主却贪图享乐,纵情**,朝政皆由相顿清处理,致使卢国百姓怨声载道,民心不齐,未敢贸然攻沧。
然卢君某日听得臣子上奏候国之盛,心中难耐,便起野心,几番派兵滋事南地边城大雍,大沧经于候国一战,奋发图强,兴兵千万,然能征大将却寥寥可数。
赵子善听到徐离这么一问,心中了然,然对于徐离的问题却避而不答,而是从怀中掏出一绸绢,递给徐离道“这是探子送来的。”
徐离打开一看,越往下看,越是怒意难平,直接扔给赵子善,冷声道“王兄实在可恨,我前脚刚离都城,他竟派人送信于顿清,若非顿清有所顾忌,恐怕你我将葬身于这大雍城。”
赵子善见徐离一脸愤恨,发狠的锤向书案,急忙看了绸绢内容,只觉心中发冷,两眼发红的对着徐离道“我说,这卢军没了动静,原是有人通风报信,只是,大公子嫉心太盛,日后,你可更需谨慎,敛起你那骄矜的性子。”
徐离听完不以为意,挑眉冷笑,道“子善可是觉得我公子离是那宅心仁厚之人?往日王兄多番与朝堂说我不思进取,整日赋诗饮酒罢了,不想今日,竟起歹心,欲杀我而后快,岂任我为羔羊,他为豺狼?你仔细信中所言,他岂能容的下我?”
赵子善听完,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这只会火上浇油,抱薪救火,刚想转移话题,就见徐离双手撑案,专心致志的看着大雍的案上的羊皮地图,沉声道“领军是连幽吧。”
赵子善一愣,如实说道“确是连幽!依太公之令,九溟君之子亦当有其父之勇,且此次出都,需隐藏身份,若是派遣大将秦烨,必然会引人注目,再则,若秦将军不在朝堂,恐生事端,而连幽武艺高强,虽”
说到此处,赵子善停了下来,见徐离并无异常,继续道“及冠,但有勇有谋,最为合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