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客人多，徐慧看到他，冷冷地扫了眼，丝毫不过问他这两天去哪，宁飞在柜台帮着抓药，看到他进来，手顿了下，继续用戥秤量着药材。
林忠良今天没有来坐堂，楼上房间的灯早就坏了，光线昏暗，宁余也没打算找人修，拿手机电筒，打开热水器，等把身上的汗都冲掉，他拎起书包下楼，坐到林忠良经常坐的地方，摊开稿纸。
有客人在店里面，徐慧没有说一些尖酸刻薄的话。
宁余打开手机，在搜索软件上面，打了“检讨书”三个字，顿时有一堆信息出现，手指在上面划着，筛选出相关，沾点边的。过了会，在两三篇之间徘徊，最后选择字数最少的一篇。
把手机放在一边，拿起笔，看着屏幕上的字，一字一字的开始抄写。
“宁余。”
宁余闻声偏头，是周林，身后背着书包。
周林坐到他身侧，“你这两天去哪里了？”
宁余没什么情绪，继续抄写，语气却是温和，“没去哪。”
周林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你按照这个抄吧，我写的。”
宁余看了眼他那张纸，没拒绝，接过来，重新翻开稿纸，字数不多，五百多字，却是字字能够到重点，不过这些话，显然不是他能够写得出来的。
宁余花了十几分钟抄完。周林从背后的书包里拿出几张试卷，放到桌面上，整个年纪的教学进程是统一的，作业几乎差不多，特别是那些试卷，都是学校统一印发，不过只是看老师想什么时候发而已。
宁余也不吭声，拿起他的试卷，埋头就开始抄。
店里的客人散了，徐慧到厨房里面煮饭，宁飞坐在另一张桌子边看手机，宁天从楼道里面出来，手里拿着冰激凌，嘴边全染上黑色的污垢。
看到宁余，瞬间不乐意，扯开嗓子:“你怎么又回来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我妈说了，早晚有一天把你赶出去。”
宁余闻言，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宁天嫌弃:“你看什么看？！不许看？！”
宁飞伸手把宁天给抱起来，走出药房，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宁平那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宁余捏了捏手中的笔，最后冷着脸继续抄着试卷，周林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话。
等彻底抄完，已经差不多九点多，宁余把桌面上的东西一股脑扔进书包里面。
周林也把自己的试卷给收拾好，“我走了。”
宁余点头，想到什么，“明天早一点。”
“好。”周林应着出门。
宁余单手拎起背包就往里面走，徐慧看到他，“怎么回来了？那么硬气，有本事就不要回来啊？！”
宁余手紧握成拳，全身绷得紧紧的，唇角抿成一条缝，冷冷地看她。
“怎么，想打我？！打呀，往脸上打？！”徐慧嚣张地扬起她那尖锐刻薄的脸。
宁余咬牙，看着她那张脸，直犯恶心，胃里一阵翻滚，最后迈步踏上楼梯。
徐慧不屑地嗤了声，“跟我横什么横？！”
宁余打开门，然后猛地掩上，使劲踹了踹墙角，碰上坚硬的墙壁，却是没有什么痛感，一阵麻木。
缓和过来，到自己房间，打开台灯，从桌面上拿起电热水壶，到厨房里面清洗，盛上水，拿回房间，开始烧。
再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包方便面，拆开，放到瓷碗上，水烧好，倒进里面，用一本书盖上。
等泡好，拿起筷子吃，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吃过太多，他已经对这种味道反胃了，勉强把肚子给填饱，漱了漱口，就躺在床上休息。
手机传来震动，宁余睁开眼睛，头发翘成一团，曦光从窗外射进来，透着些许光亮，带着微凉。
坐起来，摸着床头的手机，几分钟前周林给他发了信息。挠了挠头发，下到床边。
穿好校服和鞋子，把背包搭在肩上，锁上门，就下楼，楼梯道转角厨房处的灯亮着，宁飞在里面弄早餐。
宁余脸色淡漠，直接走出去，宁飞刚抬头，就看到那道修长消瘦，孤傲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
宁余推开药房老旧的木门，周林已经在门口候着。
“给你。”周林把手里的面包和豆浆递给他。
“谢谢。”宁余拿过来，直接咬上一口，脸颊两侧鼓起，再喝一口豆浆，含糊不清，“走。”
坐最早的一班车，摸着黑到校门口，宁余在旁边的一条巷子里面，背靠在墙上，在这里可以看到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宁余无聊地打开手机的游戏软件，手指在上面划着，“你注意看人。”
“好。”周林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