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说，‘得到’这种感情对他来说，太过强烈，而太强烈的东西都太难长久，他对杨麟的一颗心能坚持到现在也许就是因为从来没得到过吧。三爷也了解他，知道他是个闷葫芦，直肠子的三爷居然忍住了没问，也算有长进了。”
梁寅若有所思地听着却并不赞同，深沉道：“如果是我，就算明知道他对我没那意思，我也要问一问，问清楚，问透彻，有些话不能不说干净了，他怎么答我都能接受。”
祝辞温柔地笑：“审问做多了就是你这个样子，没耐心。”想起来刚见面那会，梁寅就是这个巴不得连祖坟在哪都问清楚的样子。
“不对劲，”梁寅后知后觉地坐起身，腿上的卷宗落在了地上，“你何时跟马四走的这么近？一口一个四爷，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聊得这么深入了？”又一想个中曲直，马四最近对牛三的态度极其自然，仿佛真的没了心思，“马四换目标了？”
“在我眼皮子下面暗通款曲男盗男娼？能耐！”祝辞是什么梁寅不知道，马面是个什么癖好已经板上钉钉了。
祝辞眨了眨眼，细究起来：“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梁寅双目的幽光显得阴森森的，冷道：“马四长得凑合，就是说话阴阳怪气的。”
祝辞挽着袖子一块一块吃着果子，不言语，不想回。
梁寅：“你苹果哪来的？”
“四爷送来的谢礼，”祝辞就着鬼火推了下旁边的盘子，表示自己的一视同仁，“这还有五爷送来的菜，刚宰的野猪。”
梁寅直接省略了后半句，“被我猜着了？”揪着不肯放，“你不是爱吃橘子吗，云天送的橘子吃完了？”梁寅环视了一圈刀山司的杂物，发现一筐橘子仍好端端地摆在那。
祝辞吃得漫不经心，咽下嘴里的才开口：“经历了这一遭，凡是要剥皮吃的，我都不怎么咽得下去了。”
“切开吃的你就咽得下了？”梁寅寒着嗓子，“你都没叫过我七爷。”
祝辞垂眼只顾着笑，乐不可支地扣了扣桌案，“所以案子进展到哪一步了？七爷？”
梁寅觉得耳顺了，弯腰伸长手臂捡起来卷宗，十指搭在上面，翻开了其中夹笔的一页，“洎安年间的卷宗我翻了一遍，你的案子确实无头无尾，草草定夺了。”
祝辞将信将疑地凑过去，卷宗上除了中原字外还有着一行行戕文小字。
“我不识中原字，批注废了些功夫，查的慢了些，也不算全然无获，你猜我查着什么了？”梁寅指着其中一行，“曾经还有一位，从地府里头逃出去过，不过没你的本事，他从第七层逃出去的。”
祝辞看着原文念出了声：“有恶鬼，名……提阐，洎安三年腊月廿一，于刀山地狱逃出，生前戕籍。”
梁寅身体向后靠去，“你还记得你是哪年死的吗？”
祝辞收敛了笑意，他记得很清楚，“洎安四年中旬。”心里的算盘一时收了声，忽然有些庆幸自己似乎是做出了相对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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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结束了。
今天短小！要去整体再顺一遍第二卷，牛头和黄歧那段有点太仓促没交代清楚，修改不影响之后的阅读。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