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前进
回到家里，程信炒了两个菜，一个土豆，一个香菇青菜，又熬了白粥。沈松不挑也不捡，通通都吃光了。
“你倒是好养活。”程信靠在门口看他洗碗，“不挑食，做什么吃什么。”
沈松也不搭理他，只自顾自的哼着歌。
“世上唯一不变，是人都善变，路过人间，爱都有期限，天可怜见，心碎在所难免，以为痛过几回，多了些修炼，路过人间，就懂得防卫，说来惭愧，人只要有机会，就又沦陷。”
流氓唱歌还挺好听。
程信洗完澡出来时就看见沈松抱着抱枕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像个三岁小孩儿，和白天上班时认真成熟的那个男人，完全是两个人。
看了眼时间，也才九点，于是把衣服放进阳台洗衣机里，转身看见衣筐里还有几件沈松的衣服。
“哥，你这衣服洗不洗？”
“洗了吧，谢谢。”沈松头也不回的应他。
程信冲着他翻了个白眼，工作上的大神，生活里的废人。
俩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沈松在一旁啃着苹果跟着综艺节目里的情节瞎乐，程信本来没觉得多好笑，也被他带的笑个不停。
沈松递给他一个苹果，他接了过来，俩人一块啃着苹果跟着电视傻乐。
到了后来，程信觉得有些困了的时候，扭头一看，沈松已经抱着抱枕睡着了。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了，他坐过去推了推沈松，没反应。
“哥，回屋睡去。”还是没反应，于是提高了嗓门儿，“沈松，醒醒。”
沈松皱着眉抬起头看他一眼，然后嘟囔着说“我不要，我困了。”
“不是，那你回屋睡去啊，这沙发也不大，你睡着不舒服。”
“不要嘛，我不想动。”沈松把头埋在抱枕里闷闷的说着。
还真是个三岁小孩儿啊。
程信在他面前蹲下然后伸出手揉了揉他毛绒绒的帽子，
“松哥乖哦，沙发上不舒服，我们回房间睡。”
沈松抬头盯着他，程信被盯的心虚，正想开口说话，却见他嘟着嘴点了点头。
于是程信把他从沙发上扶起来，送到了主卧门口。
“你没喝酒啊，怎么看着跟喝多了一样？像小孩似的。”程信皱着眉问他。
沈松转身看着他说了一句“晚安，”就嘭的把门在他面前合上了。
“我……唉，晚安。”
程信定的早上七点四十的闹钟，起来以后洗漱完就开始做早饭，早饭比较简单，花个一二十分钟就能搞定，一般沈松都是在早饭做好之后立马就起床了，程信都怀疑他是闻着味儿起床的，像猫一样。俩人吃完早餐，程信在斜挎包里放了两个苹果，然后一起出门上班。
刚到公司楼下就有个女生拍了沈松的肩膀冲他笑。
“探亲回来了？”沈松看见她似乎很高兴，跟对其他人的状态挺不一样的。
“啊，回来了，我还给你带了好吃的，”女生晃了晃袋子。
“麻花儿？”沈松眼睛都亮了。
女生冲他点头。
“哦，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公司新来的同事，叫程信。”沈松边吃麻花儿边介绍。
“你好啊，我叫马路。”马路笑的特爽朗，她不是那种特别好看的女孩子，性格大大咧咧的，一头利落的齐肩短发，给人的感觉特别舒服，像夏末秋初的季节一样。
“啊，你好。”程信笑着应她。
到了办公室以后程信才知道，原来自己身边空着的那个位子是马路的。
“以后咱们俩就是同桌儿了，有什么事儿都可以找我。”马路拍拍他的肩膀。
“程信，你今天有事儿吗？”沈松看着他问。
“我能有什么事儿。”
“那就把那套新中式的效果图做完吧，我给客户看了，他们很喜欢。”
“哦，好。”
一做就又是一上午，腰酸背痛的。
中午孙璐璐她俩又过来了，要拉着程信和沈松一块儿出去吃饭，沈松直接说他们不吃饭了，要减肥，俩人这才离开。
“啧啧，”马路眯着眼看他俩，“美貌是原罪啊。”
临近下班的时候程信的电脑崩了一次，做的效果图差点儿就全没了。
“卧槽，哥，幸好你保存的快啊。”马路一脸心惊胆战。
“唉，这破电脑该退休了，带不起来这个软件了。”程信皱着眉看着电脑，“图怎么办呢，还没渲染完呢。”
“没事儿，不急，这两天做出来就行。”沈松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到家里，程信一边做饭一边想着电脑的事儿，这台电脑用了三四年了，当初买的时候就是一个办公本儿，稍微复杂点儿的软件它带起来都吃力，这现在来了大城市，配置得跟上啊，可是手里的钱根本不够再买一台电脑。
“别想了，”沈松看着他，“我这儿还有台电脑，虽然用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是配置还是可以的，明天借你用。”
“啊？真的？”
“别说谢谢了，光说不做顶个屁用。”沈松转身离开，留给他一个拽拽的背影。
第二天到了公司，程信把沈松的电脑摆上了桌面，然后把自己的电脑收了起来，准备带回去晚上加班做平面方案用。
“诶，程信，你这电脑怎么这么眼熟啊？”马路盯着电脑。
“啊，路姐，那个你帮我看下这个方案呗。”程信迅速转移话题，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用的是沈松的电脑，暴露了俩人的关系怎么办。
天气一天天变冷，程信对公司也更加的熟悉。会跟着男同事一块儿打游戏，也会跟大家一块儿讨论一个难搞的方案，闲的时候就跟着工长去跑跑工地，或者跟着设计师出去量房，忙的时候也会加班到夜里十来点。
沈松自己私下也会接活儿干，忙不过来的时候他就会让程信帮忙，事后再给他辛苦费。
程信很清楚他一直都在帮自己，所以回去以后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什么的他都包揽了。
来到公司已经一个多月了，拿着那2000块钱的工资的时候，程信只觉得一切都会越来越好，自己只要再努力一点，就能离成为真正的设计师更近一点，然后就可以有足够的钱带着爷爷奶奶出去旅行，给他们带来更好的生活条件。
“过来帮我改个图。”沈松坐在床上给程信发了条微信。
程信站在门外敲了敲门。
“进来吧。”
小心翼翼的打开门，把头探了进去，
“松哥，改什么图？”
“进来。”
“不是不让我进你房间吗。”程信打开门走了进来，这是在这儿住了两个月以来他第一次进入沈松的房间。
“废话怎么这么多？”沈松皱了眉看着他，“吊顶图这块儿得再改改，把那个装饰线条去掉，背景墙木饰面板颜色也要改。”
程信走过去坐在了书桌前，然后对着面前的台式电脑开始改图。
沈松一手放在书桌上，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俯身看着屏幕。
“这个纹理不行，这个太浅了，有没有双饰面的？找出来我看看。”
不知道是第一次进他闺房的缘故，还是俩人第一次单独这样近距离接触的缘故，总之程信就觉得心跳有点儿快，脸也有点烫，沈松的气息就在自己耳边，像猫尾巴一样轻搔过耳颈。
“你明天是不是休息？”
沈松低头看他。
“啊？啊，对，明天休息。”程信这才反应过来。
“这个软件怎么用，今天晚上教教我。”沈松把视线又转回屏幕。
程信想了一下，刚刚好像听见他小声嘀咕了句“这美式怎么这么奇怪。”
“诶，不是，你是不是嫌弃我美式风格做的不好啊？”程信回头看他，沈松听了这话便也低下视线看着他。
俩人离挺近的，一个微微低头，一个微微抬头。四目相对的时候，程信都能看见沈松微微翕动的睫毛。
“是。”沈松挑眉看着他，从口中轻轻吐出一个字。
程信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愣了一秒，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你自己做，我教你。”
沈松还保持着那个微微俯身的姿势，看见程信的反应以后，他把头转向另一边不出声的笑了一下，然后就坐了下来。
“就跟那些普通的做效果图的软件差不多，SU你会用吧？”程信坐在后边的床上问他。
沈松回头看了他一眼，似是微微皱了皱眉，然后点头嗯了一声。
“怎么了？”虽然那个微表情只是一瞬，但程信还是准确的捕捉到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这才明白过来，“不让人碰你床啊？”
“嗯。”沈松轻声回答。
“那我……”程信说着就要起身。
“坐着吧，不坐床就坐我腿上，自己选吧。”沈松看着他，又是那副拽拽的笑。
“艹。”程信没忍住就笑了，“诶，不是，你的本质是高考试卷上的选择题吧，动不动就让做选择，还是不得不选的那种。”
沈松也笑了，转动椅子面对着他，“那你选哪个？”
“我选坐腿上。”程信挑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