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事物于我来讲无甚新鲜。曾经喜爱的唱词现下去听索然无味。烈酒也是,一坛灌下去索然无味,连个饱嗝都不曾打。
我离玉山离了好远,为的是避免被人认出招惹麻烦。
我不知走了多久,从村落走向街市,从街市走向荒野而后又走到街市。
为着重新被人接纳,我剃光头发,浑水摸鱼,接了个丧仪活计。住持见我年轻,命我拿了经书同众人一起诵读。
捧着经书我第一次懵了,里面的字全部变成蚂蚁,一只只从纸上爬下,钻入地里。同坐的人见此奇景,认出我乃妖孽,念咒要收我,我静静听着,并无感到任何不适。
住持盯了我半晌,念了声我佛慈悲,而后请我出去。
我坐在一个枯井旁寻思了好几天,终于悟出我佛的确慈悲。
我佛不杀我,我佛只是将我拒之门外了。
我一路走一路干着粗笨活计,约莫过了百十来年,我的钱财足够我休歇一阵子了。
我决心去做些我从未触碰过的事情。
我拿着钱进了妓院,挑了一个年纪看上去和我差不多的姑娘,可惜被老鸨拦了下来。她道她们楼里的花魁英红姑娘看上了我,邀请我去她房里喝茶。
我没多想就过去了。
英红姑娘果然美丽,年纪约莫二十岁。她很喜欢我,引领着我与她云雨,我在其中尝到了快乐,这是身为僵尸的我第一次品尝快乐的滋味,难怪当年师叔宁愿受罚也要过来找姑娘。
可惜快乐过后我的心又木了,连这份快乐都忘记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