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离见乞丐这么说,也不作勉强,转身朝着城门口而去。
五日后,徐离趁着夜色潜入须丘,本是自己的封地,却如窃贼一般,心中一冷,快步飞身去了府邸。
只是,深夜书房烛光灼灼,可见两个人影,徐离疑惑,扒在窗前,只听属于赵子善的声音道“半月了,他还是未回到须丘,是否已经,沧都那边传来信,说是,太公得知公子缠与李从之情事,头疾发作,现已昏迷,朝政暂由3君代理。”
“齐之那方如何?卢军可有异动?”一个更加熟悉的声音发出,不带一丝一毫感情,那熟悉的怎么也无法忘掉的音色让徐离呼吸猛然一滞。
“卢生那老淫棍,整日声色犬马,宴饮群芳,哪里还有其他想法?”赵子善不屑置之,却听那人道“人不可只知表象,回信齐之多加注意。”
“好。”赵子善回答,房内突然没了声音,徐离本想起身去别处看看,却听到赵子善问道“春平君,当日,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公子离他会失踪?”
“赵德将军果然是聪明人,但公子离的失踪与当日之事并无关系,全然是我一人所为。”元生回道,依旧是毫无波澜的声音,明明在说着自己的事,却好像事不关已。
“既无关系,您完全可以不用告知候王,李从与公子缠暗度陈仓,致使候王欲杀公子缠,李从却以上犯上,您明明知道候生此人最容不得背叛。”赵子善说完,顿了顿,继续道“既无关系,您是否早已知晓公子缠密告九州只是一个谎言,即使您未成功说服候国与大沧国的连横,剩下来的事也与您无关啊。”
“如此说来,你也知晓公子离被贬至须丘的内情?”声音比之前大了些许,明显感觉到那人似是动了怒。
“是,是我在一月前,偷听到父亲与密使说话,知晓的。我只是不明白,既无关系,您根本不用做到那种份上。传言您清心寡欲,出尘如仙,对于无关之事,绝不会出手相助,如今,却在候军连破三城至须丘之际,主动献策,又是为何?您明知道,他的心意,何必让他越陷越深。”赵子善坦言,似是不问出个所以然不会罢休之状。
徐离听到此处,只觉内心突然有了温度,不觉口干舌燥,双眼盯着里面的那人,想要听到那人的回答。
只是许久都未听到元生饿回音,徐离的心也在慢慢镇静下来,随后转向别处,现在,他根本无法与元生相见,受够了相顾无言的感觉。
须丘能守住,也是得益于其蜿蜒的小道,不利于大批军队行进,而此刻正值秋季,城外通往番渝城道路全然被封,长满荆棘,更是难上加难,总而言之,就是易守难攻。
徐离那日听闻元生完好无损的活着,更惦念须丘城百姓,已然做了最坏的打算都要守住须丘。
“须丘有元生,一定可无恙,那么如若注定是孤独的天命,那所有的罪恶便让我来负吧。”徐离轻声自语,摸着腰间的翠篪,突然笑了,凉凉夜风划过脸颊,些许微凉,竟不知何时潸然泪下。
当徐离匆匆离了须丘后,直接换上侯军士兵的军衣,混入侯军。第二日,大沧方依旧挂了免战牌,只是,候王已然迫不及待,令三军强攻,侯军人多势众,战车千乘,辘辘车声震耳欲聋,只是人人疲倦不堪,并无士气,坐在战车上的候王羽却截然相反,双目赤红,摆弄弓弩,大有气势。
然而,大军在距离须丘百米之处被一身着乌衣的年轻男子挡住了,仅一人,一弓,一箭。
当这消息传到赵德与元生处的时候,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便确定那乌衣男子的身份。两人不约而同骑马至那僵持之地,那黑云似有千斤重,压在大片士兵的头顶,微风起兮,拂乱黑衣人的发,将士拉起强弓,瞄准靶心,只听嗖嗖声音,那羽箭直朝黑衣人而去,说时迟那时快,第一只箭被躲了过去,那大将还没来得及发第二只箭,飓风突至,吹倒了镶有龙虎的旗帜,风沙迷眼,到处都是人们的惊慌惨叫。
风停,守在候王战车身边的士兵发现他们的王已然被箭射穿了脑袋,几位大将皆七窍流血而亡,而那罪魁祸首依然站在原来的地方,如一尊地狱杀神。
几万兵士,六神无主,爬在地上不敢动作,甚至忘了还能喊叫的能力,全然一副等待处置的态度。
然而,他们等到暴雨洗刷了血迹,也没看到那人动作,有的人神志清醒,动作麻利的逃了回去。
雨停,依旧有万人颤抖的爬在地上,徐离见状,哈哈大笑几声,道“尔若有安,皆我沧溟。”
有聪敏之人,急道“请您宽心,从此之后,再无候国,我等愿归大沧。”
众人见状,齐声高呼,后皆依照徐离吩咐脱掉侯军军衣,烧毁候国王旗,将候羽割下头颅,等待献给赶来此处的将军便离开。
事情发生的太快,赵德与元生赶到之时,所有投降的将士跪在地上,将候羽的头颅放在最前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