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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1917·其三(1 / 1)

之后的事,张大佛爷又没有细讲。

总之,虽然下着大雨,但他们还是聊了很多。

两个忧国忧民的年轻人,在一起聊天,还能聊些什么呢?

无非是国家的希望在哪里,革命党、实业还是军阀。

学生问他,知不知道俄国的二月革命。

学生问他,知不知道德国的马克思。

他问学生,知不知道一百个长工有几个能娶到媳妇。

他问学生,知不知道矿场的工人一个月有几个死亡名额。

若有所思,两个年轻人都若有所思。

临别时,学生说很高兴认识他,希望能知道他的名字。

张启山想了想,说我叫张日山。

学生说好吧,那我叫石山。

张启山骂他没诚意,取个假名都不走心。

学生骂他很过分,仗着自己是北方人就嘲笑他官话讲得不好。

于是不欢而散。

临别前张启山给学生一个油纸包,说如今天下纷乱,死伤者众,你要是遇到古怪事,比如坟里的尸体爬出来了,就把纸包上的绳子扯了丢过去,然后赶紧跑,别回头。

学生摇头:太迷信,一点也不革命。然后把纸包收了起来,说朋友的礼物,一定要好好留着。

于是依依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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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往事的只鳞片爪,来自于我辗转从大佛爷晚年的私人医生处探听到的流言。他说,这是大佛爷在打了两针止痛的吗啡,陷入精神恍惚后,才讲出的呓语。

鉴于那位医生当时被我灌得烂醉,这段往事的真实性其实并不可靠。

但此后曾购得一份据称是老县志之读物,又确于斯年,有黄兴墓异动之记载。然而卖我老县志那人,姓金名万堂,乃是从潘家园到琉璃厂,人尽皆知的老骗子。

是真是假、真假几分,终究难辨了。

——《白二笔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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